第二十一章（4 / 4）

“总之，着玩意的真正持有者是另一个人。”泰陀斯将自己的小宠物收到袋子里。

“这种事还真让我碰上了，这什么……”他抬头准备解释，眼睛瞥到了加尔波背后的门口。一片夜空框在门里，除了夜色与月光还有散落在天幕的群星。

老人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加尔波也回头，以为发生什么事，但身后一切如常。可是泰陀斯一直是对着门口坐着的，从进入这里开始就有对眼前这片夜空有印象。他发现，距离地平线不远处赫然升起了一颗明黄色的星星。

“真的是预言……”他终于喃喃道，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

“这东西的名字叫预言？”加尔波问。

泰陀斯没有接话，表情复杂起来，说道，“这东西哪来的就还回哪去吧。”

“你刚才，哎？”加尔波察觉到泰陀斯的神色有异，感觉这件物品不寻常，这提醒他最好别管太多。便说，“算啦，我才不管。”一面将宝石收好，“能解决我的危机就好啦，至于那个什么倒霉的原主，就让他自己去找好了。”

泰陀斯·杰弗生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会考虑，但请你收下这个。”

加尔波拿起来，似乎是一枚胸针。

“很高兴认识你，这算是见面礼。”泰陀斯显得有些郑重，“我明天要离开了，但是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谢谢你，先生。”加尔波站起来，惊讶于他态度的转变，之前明明那么执着，看到这石头后明显不一样了。但无论是找回宝石还是这个临别礼物，面前的老人都值得感谢。他捏着衣袋里的宝石，这种古怪的物件还是赶紧还回去的好。

老人剩下的酒喝完，欣然起身跟加尔波道别。加尔波也没多说什么，将他送至门口。古老的月光落了满地，月下的老人须发似变成纯白。街道与房屋也镀上白色，仿佛天地间只剩这鲜明的二色，泰陀斯远去的身影沿着苍白的小路蜿蜒向前，渐渐溶解在黑暗中。

黑暗的上面群星闪耀，随着天穹转动，亘古不变地迁移着。

西方之地，阿密克斯城。

温迪拉图教堂里传出歌声，那是孩子们睡觉之前的功课。

教堂的大厅两侧点起百支蜡烛，烛火熏蒸中带起宁静的松木香气。明亮的烛光里，十八个孩子跪坐在圣坛前。他们无一不穿着素色长袍，戴着尖帽子，双手交握在胸前，低头吟唱者赞美诸神的诗歌。

圣坛上的大理石神像面容平静，一只手搭在胸前，另一只向前平伸，似乎正在引导信徒们诉说自己所想。神像的正下方，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是个身穿纯白长袍的修女，披罩白纱头巾，面容也如他们的神一般平静祥和。脸上的皱纹沉淀的除了岁月还有智慧，她似乎在微微的笑着，当孩子们最后一句歌声落下时，她睁开了闭着的双眼。

送走孩子们后，修女缓步来到大厅门口，一个挺拔的身影早就立在那儿。

“升起来了。”她说。人影没有搭话，依旧举头望着远方的夜空。

修女走到他身旁，伸手抚摸着自己胸前的项链。吊坠部分是一个圆环，白银打造的圆环外圈镶满了青金石珠，中间是七瓣放射状的花纹，像横切的柠檬，精巧的工艺甚至将花瓣上的纹路一一还原。

“星星会跟着天空从黄昏滚动到黎明，预言也一样，会从古旧书卷中走到鲜明的现实里去。”她望着离地平线处不远的星星说道，“这次会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