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范疑现(1 / 1)
普秀家的小卖部关了。陶长生感到有点失望。他不是想买百货不方便,而是想再找普秀卖铜钱不方便了。他走出屋,到靠门的外墙上,摸下包碰上铜钱的布包,拿出一枚在手里掂着。“他爹,爸爸就要退休了,你让爸爸去和矿上说说,让陶花去顶他的班吧。”陶长生老婆有点怕他,怯生生地为姑娘说着情。“已经不兴顶班了。再说了没有孙女顶爷爷班的。”“那你让爸给她在矿上找份工作嘛。”陶长生老婆继续求陶。“女人家,去矿上干什么工作,差不多让她嫁人了。”陶长生不耐烦地对老婆说。看着凶巴巴的男人,陶长生老婆不敢再求,低头走开了。
“阿秀,我这还有铜钱呢,要不。”陶长生在普秀回家的路上堵住了夹着作业本下课回家的普秀。“拿来我看看。”普秀伸出手说。“元德重宝!”普秀记得书上说元德重宝存世仅几枚,价格要在2元左右。“你要多少钱?”普秀问陶长生。“2”。陶长生回答。“这价格高了点,估计你去过南当古玩市场了吧?”普秀问道。“唔,去过了,那些人也给这个价呢。”陶长生回复道。“给你这个价,你还会拿着来问我?”普秀被陶长生的话逗乐了。“你如果不等钱用,好好拿着吧,以后只会比2多。”普秀好意地对陶长生说。“阿秀呀,我留着这铜钱做什么,刮莎呀?还不如换成钱买酒喝。”陶长生一副漠然的样子对普秀说。普秀知道,自他大儿子阿齿(苗族话阿羊的意思下坑被埋死后,陶长生的精神就垮了。经常喝酒浇愁。“你家不富有,这钱卖了也不值几个钱,你还不如留着给你家巴热长大卖。”普秀再次劝陶长生。“当年我和你哥们一起去花子坡,你哥年青力气大,大的都被他抢先拿了。我就只找到几文铜钱。拿到供销社,供销社的人说只能按废铜收。你哥说是文物,是我们南当的历史见证,不能当废铜卖了。就拿回家去了。我的这几个铜钱人家也不收,我就留到了现在。”陶长生诉苦地对普秀说。“你还有些什么?拿来我看看。”普秀对陶长生说。“唉,那些都不值钱了。我都拿去南当给人看过了。人家说就是这个值点钱。说是什么西夏的钱。”陶长生说。“你好好留着吧。别卖了。以后说不定值个万八千的,你就是万元户了。”普秀再次劝陶长生。那个年头,家有万元财产就叫做万元户,小康之家了。“我不留了,你给我2我就卖。南当的才给我1,中嘎那的(苗族骂人的话。”“你这价格有点高,我回去和我男人商量商量吧。不过我劝你还是留着了。卖物不富,治物不穷。老古话有道理呢。”普秀说。“给我2我就卖,高南当的那些人一倍呢。不给2我就留着了。”陶长生说完,拿着铜钱走了。
普秀回家,想着陶长生说的话,又把家里可能放钱范的地方找了一遍,可是依旧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她拿了把锄头到猪厩,想挖挖看看,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一阵乱踢。感觉到孩子在提抗议,普秀只得作罢。打算等到林平回来时让他去挖挖看。普秀妈看到女儿提着锄头进了猪厩又出来了,问:“姑娘,你想做什么?”“我看到猪厩后墙好像要垮了,进去看看。”普秀给娘撒了个谎。“那年墙垮时,你哥和你都没在家,我请人家帮忙现筑的。人家说被猪拱的那个洞要弄个什么填填才好砌,我在猪厩找了个木箱让人家进去填了那个洞。是不是那个木箱糟了,墙要垮了?”普秀妈对普秀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普秀放下锄头,冲到妈跟前,在妈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说:“你真是我亲妈!”普大妈一阵迷糊:“这姑娘疯了吧?我不是亲妈难道是后妈?”看着女儿挺着肚子回屋的那姿势,赶紧的说道:“走慢点,小心肚子里的娃。”
天快黑了,林平扛着个纸箱回到家中。普秀一看,原来是台黑白电视机。“买到了?”普秀问。“买到了。两台,那边家一台。”“多少寸的?”普秀看着林平在打箱子,问。“12寸的。本来想买14寸的,但两台要多好多钱,只好买12寸的了。”林平在丈人的帮助下,弄好天线,开机一看,信号不好,电视里一片雪花。普秀失望地走开了。只有老两口在守着看。林平说哪天弄副电机车的滑铜线天线来,架高点,效果就会好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电视机旁看电视。普秀对林平说了早上铜钱的事。林平问:“咱家还有多少钱?”“一万不到点,如果不买电视机就够当万元户了。”普秀笑着说。“那就2买了。宝宝说过,现在存钱不如存古玩。”林平说。“好。我也想买下来,留给咱们儿子。”普秀笑着摸了摸肚子。“你这段时间备点料,我们重新砌砌那个猪厩的后墙。”普秀对林平说。她没有告诉林平重新砌后墙的目的。她暂时还不想告诉林平猪厩里的秘密,想给他到时一个意外的惊喜。“好的。”林平说。
耐不住陶长生一天来死磨,普秀终于以2元的价格买了他的西夏元德重宝。普秀交钱时反复告诫陶长生,千万别再把场面的钱买酒喝了,拿着钱干点事情。陶长生听了普秀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买了元德重宝,普秀心中多了几分忐忑:“南当为什么会有西夏钱币?假道我收了枚假钱。”普秀把怀疑告诉林平,林平告诉普秀,他听他们车间主任说了,那些划定的文物区里面有西夏人的墓,应是那些人的含口钱。不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