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雨（1 / 2）

“隆隆”的雷声越来越近，乌云已经遮住了半边天空，天空呈现出黑蓝色。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

“王子，大雨就要落了，河水随时都会上涨，我们眼下身处河滩，很不安全。”姜武急切地提醒道。

“把这些郑狗杀掉，我们就撤离到河堤上去。”单四举剑欲刺，却被人从身后拉住，转身一看，原来是姬狐。

“王子，你这是……”单四不解地瞪着姬狐，“他们郑国人杀我们那么多人，难道我就不能杀郑狗报仇？”

雷声轰鸣，乌云也愈发厚重，天色更加暗淡。

“可是，他们已经放下武器了啊！”姬狐郑重地说，他不惧怕在战场上的厮杀流血，却不忍心看到屠杀没有反抗能力的降兵。

当士卒放下武器，举起双手，他们就已不再是士卒了，而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与其滥杀，不如收而用之。

姬狐虽然有自己的想法，却又有些忌惮单四，毕竟单四手里有一批听命于他的遗民士卒。如果单四真的不听从命令，姬狐还真的拿他没什么办法。

单四气得咬牙切齿！

“杀掉他们，太过于便宜了。留着他们，为我们所用，才真的是折磨。”姬狐打算以退为进，先稳住单四，以便尽快撤离到河堤上去。

豆大得雨点重重地砸下来，继而，天地便被雨柱连在了一起。

单四没有再说什么，这表示他基本认可姬狐得说法。

于是，在姜武和姬山的调派下，王师士卒押着投降得郑军，向河堤走去。

河堤之上，梁子和刘七带着那批弓箭手等待着……相熟的士卒见面，不顾大雨，不顾形象，哭喊着拥抱着对方，为着这战后余生，为这苦战之后得来的胜利。

自从周武王伐纣，天下宗周，封邦建国后，历代周王和地方诸侯都非常重视水利建设，使得中原一带适宜耕种的土地越来越多，为这里的诸侯国发展提供了强劲动力。

眼下，众人脚下的河堤就是当年由天子统一调配，中原诸侯联合修建的。河堤的主体部分以夯土筑就，并遍植草木，定期组织人手清除河堤上的蚁穴。因此，建成近百年来，一直起着重要作用。

然而，自东迁以来，周王失去了当年的号召力，诸侯又各怀野心，以邻为壑，再加上日益频繁的战争，无人维护，有些河段的河堤已有倾颓的危险，而这段河堤便属于这种情况。

作为地方长官，姜武十分了解情况，知道这里不宜久留，“王子，雨势太大，河堤随时有可能决口，我们得后撤，到擂鼓峪台地休整。”

刚刚经历一场激战，不管是王师士卒还是郑军士卒，都带着或大或小的伤。在急雨的冲击之下，不少人忍不住疼痛，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已疲倦到了极点，即使河堤不安全，也木然地席地而坐，远远望去，犹如雕像。

望着他们，姬狐不知道战争的意义何在？在他的认识中，战争的最终目的，是以战止战，维护和平。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有人蓄意发起战争，想通过战争掠取利益的话，即使自己是为了制止战争，那也只能一次一次地被卷入战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