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莱雅(1 / 3)
莱雅·陨星,来自活死人荒漠与螺旋之丘东面的龙鳞沙漠,魔法师当今唯一仅存的圣地通天塔出身的新一代的天才傀儡构筑师,于两年前公然叛出通天塔,到了现在,在出手帮助了一位正在被女武神部队驱赶的流民女孩后,自己反而被女武神盯上,此刻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莱雅力竭倒在了岩壁之下,白城周遭漫天的黄沙早已使她满身灰尘,而那来自女武神的凶恶追杀——用她们的话来说那是狩猎,更是让莱雅衣裳破烂,伤痕累累。
体面的法师长袍早已在那“投枪”的洗礼之下化为了一块破布,方便行动凸显身材同样也是有魔法物质构造的紧身衣更是被那战斗的余波摧残的破破烂烂,露出了其下的脆弱肉身——尽管战时的描述总让人听得想入非非,然而若是亲眼见识过莱雅此时残状之人,心中也绝对不会浮现出香艳二字。
这此人不是因为莱雅,这一花季少女的容貌丑陋,身材走形——实际上就是从当今战损的状态看去,也不难捕捉到少女平素的美丽灵动——纯粹是那破损的衣物之下裸露的并非柔嫩的肌肤,而是肉芽蠕动的血腥伤口以及掺杂着黑色物质的丑陋疤痕。在那少女的胸口,在那方才几乎是硬吃了那凶悍无比的女武神一击之后,更是几乎将她的表层的血肉摧毁殆尽,只是将那覆盖着些许蠕动肉块的机械构造暴露在空气之中,随着少女的喘息,上下浮动。
“咳。”
莱雅点亮了手中的法杖,而这次并不再对准其他人而是将其敲打着自己的胸口。
在那一刹那的蓝色城网格状的线条自胸口迅速的蔓延至全身,然后又很快的消散。
莱雅蓝色的眼眸中也随之闪过了些许数据流动的光辉。
她再次咳嗽了起来,而这一次却将大量的鲜血咳出体外,而随着血液一同咳出的,还有那在空气中逐渐消散的猩红诅咒。
那个疯女人真是个怪物。
莱雅咬牙切齿着。身为通天塔的天才,世间稀少的能仅凭借自身力量就构筑仪式的魔法师,她对于这世上的位阶可谓再清楚不过。
末伊凡,这个七界之中唯一存于物质界的世界,也是神话语中“世界”的音译。于末伊凡,数量最为广大的群体毫无疑问是与仪式、魔法绝缘的广大凡人,他们几乎不掌握任何的“知识”,只能通过凡人那及其平庸的感官以经验去总结那些光怪陆离;
在凡人之上的是施术者——在世界尚未如此支离破碎的时候,他们也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主流。他们了解了世界的部分隐秘,并已不再只是通过单纯被动的接受诡异,而是用仪式铭记,记录,乃至于复现神秘。他们所为之付出的努力,已足以获得施术者这一称呼,然而凡人贫弱的肉体却依旧限制了他们更进一步的可能,唯有进一步的飞升才能让他们真正的踏入“门扉”。
经过盛大的仪式或是珍惜的机遇,极其稀少的施术者或凡人将蜕化为超凡者。超凡者已是似人非人之物,物质的身躯仍将他们拘束于此界,然其升华的灵魂已在上六界(末伊凡外的六界之中飞扬。他们能记住更多的秘辛,强大的灵魂也足以支撑他们施展更加强大的仪式,纵然是物质界的肉体也总被他们改造的超脱寻常。
莱雅正是处在超凡者这个位阶之上,她早已脱离了在意自身残损的阶段,就是在未遭难时,这位强大的傀儡构筑师也早已经将自己身体的一半逐步替换成了魔法物质。而那在丰城单枪匹马追杀自己的女武神,虽然也处于这个阶段,但其的力量毫无疑问已经无限接近更上面的一个层次。
身为通天塔的魔法师,莱雅清楚的知道,那是刻痕者,是明星,是司诸星辰者(司辰/神明的层次。他们给世界刻下了自己的痕迹,他们的名字与七界共鸣。从刻痕者到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他们在本质上都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区别也只在力量的大小和掌控自身领域的进程不同而已。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出入门的刻痕者,与神明还是不可相提并论,但其力量不管怎么说已经超越其下之人太多。刻痕者已经完全超脱了肉身的束缚可以自由的行于七界之中,无拘无束。
那个疯女人如果光说她力量的层次能将莱雅玩闹似的羞辱至此,可以说早就已经达到了超凡者的巅峰,只等待飞升的仪式就可以步入上层。而莱雅只是是一个脱离了法式塔的法师,还失去了自己百分之九十的构筑物质。更何况对方实际上还不止一人,双方实际的对比实在是令人绝望。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莱雅将自己左手半截黑灰的小拇指扯了下来,露出了其下缠绕着无数金色咒文的半截指骨,将其放入口中,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狠狠咬下,同时又在自己独属于法师的思维构造场中,无声的编织出了祈祷的言语:
“以此指骨为媒介,祈求寒冬,无穷无尽的终末之力,奉上我“莱雅·陨星”的十年岁月,换取生命之力于此残缺之躯的再临。”
莱雅在一瞬间感受到了一阵恶寒,赶忙取出藏于自己胸中傀儡核心处的一个小瓶——那是龙蛇之冠的提取液,也是十年岁月的寄存物——小瓶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瞬间便布满了寒冰,然后随之碎裂,莱雅知道那是“寒冬”来取走了属于祂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