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探府牢（2 / 3）

黄世鹏躬身应命：“是。”

叛军谋士杜文璋南逃苏州，仍被擒获，他不愿再受折辱，乘人不备自缢而死。扬州府牢之中，尚有另一名谋士卫长忠，被严加看管。

裴思恭也不禁感慨：“靳宗全虽兵败身死，终不失为人杰，跟随之文武，降者寥寥，足见其平日为人，甚是服众。”

深夜之时，齐玉辰去往扬州府牢。

粗石铺就的地面，一条低矮的长道，两旁是以圆木为栅的一间间牢房。行至尽头拐角，是羽林军亲卫营的两名士卒，在那里打盹。

齐玉辰敲敲木桌，将他们唤醒，又将一坛酒、一只食盒摆上：“白日里来探看逆犯之人，想必不少。”

看管的伍长努力睁着惺忪的睡眼：“是，此人听说颇有文名，司马、判官都来过了，倒不似大人这般看顾小的们，还带酒食来，实在是多谢了。”

“不妨事，慢慢地吃罢，”齐玉辰示意他开门，“我也进去瞧瞧。”

“是，小的这就替大人开锁。”那伍长一面掏出钥匙，嘴里絮叨，“白日里来的都是文官，似大人这般的，却是第一个。”

齐玉辰笑了笑，又塞给他一枚碎银，钻入了牢房，四下打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储放许久的腐味，高处的墙洞里，摆放着一盏石灯，微明的灯火，衬得此处愈发阴暗可怖。

稻草堆里，卫长忠手脚带镣，肩戴长枷，斜靠闭眼。

齐玉辰上前，不顾地上脏污，盘腿坐下：“战乱虽平，江北淮南之民，颇受荼毒。更有溃兵散落，化为盗匪，遗害地方——窃以为这场举事，实无益于天下。”

卫长忠睁开眼，诧异打量他：“御前金吾卫？”

“是。”

“你来作甚，”卫长忠不屑冷笑，“卫某为睿王殿下，奔走至此，无愧无悔，有死而已，谅你一粗鲁武夫，岂知忠义二字。”

“听说足下原本是留王主簿，”齐玉辰慢慢说道，“留王出京之时，府中属官多已离去，足下却追随一路东行，白水湖沉船，你为何不在？”

卫长忠眼中迸出怒火：“白水湖之祸，天下人皆知就里，何必故作糊涂，来此嘲笑于我？”

“的确不知，”齐玉辰摇头，“帝位更替之时，在下并未回京。想来留王遣你先至扬州，是以侥幸留得性命，又劝说靳统领起兵，欲为留王复仇——靳将军实为足下所误。”

“先且不论留王是否冤屈，”卫长忠正要开口驳斥，齐玉辰抢在他面前继续说道，“帝位更替虽出非常，毕竟民心思定。尔等以一道之兵对抗朝廷，殊无胜算。足下智谋出众，难道不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