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74 Demoness(女魔)(1 / 4)
男子手指着墙根贴脚线要我去看,那里浮着一层粘稠白垢,伸手刮下些在指尖摩挲,似乎是脂肪类的东西。凑近鼻息去嗅,简直是臭不可闻,地窖那股腥味就是由它们散发出来的。
“刚被锁进屋时,我就是被这股异味刺激醒的,起先以为是毒贩回来了,他也许瞧见女人偷情打算对我用私刑。结果闻听楼上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心想莫非它有特殊癖好,也许这会很刺激。结果它气哼哼下来拉开灯,我这才看清,就在自己脚边几米外,倒着具腐尸,整颗头都被咬烂了,这些白花花的东西就是死人的脑浆,不知有多少人被它杀害了。”男子见镣铐被我打开,不由松松筋骨,问:“你又是怎么回事?也是被那妖怪骗进屋来的么?”
我点点头,将前因后果描述了一遍。男子听闻我与她是旧相识,并深知那是头怪物,不禁嗷嗷怪叫起来,说我肯定神经不正常,或者就是个疯子,怎会明知故犯特地跑来送死呢?
“因我左思右想都寻不出她要害我的理由,即便现在也釐不清。我所有的朋友都认识她,并约定明天要碰头的。而假若她将我杀死在此,又要如何向众人交待?她究竟图什么?”
“它自己都说了,没有理由就是喜爱杀人。我承认我是有点好色,但罪不至死,对不对?而且是它主动勾引我,我也从未强迫过它什么。”男子哀叹一声,用残臂拍了拍我肩头,道:“我来告诉你接着会发生什么。它头一天绝不会搞死你,但这只妖怪会不停下来揍你。它的目的就是要让你在精神上屈服,在灵魂上跪倒,直至连看它一眼都不敢。”
正当男子唾沫四溅描述其悲惨遭遇时,远处楼梯外传来戈音,似乎门被人打开了。见状他惊得急忙打算去撞墙,被我伸手拖住。男子气得连连跺脚,说只要他还醒着,必然又得挨顿胖揍,他已是虚弱至极,没准会一命呜呼。不过而今有我,他装死或许能躲过劫数。
“我知道她很厉害,并亲眼见过她疯狂砍杀,但这只女魔并不是难以战胜的,她的弱点我知道一些,假若运用得当,或许能顺势击杀她。来就来吧,挨顿打我扛得住,你躺平就好!”
我悄无声息地来到门洞前张望,依旧是漆黑一片,适才似乎是错觉,那扇牢不可破的楼门并未打开,许是地窖哪里的水管怪音。不过摸到楼梯下,却瞧见一只又宽又沉的铁盘摆在道前,里头是半扇切好的腐烂乳猪,淌着黄酱遍体流脓,苍蝇蛾子正绕着这堆烂肉飞舞。
“这却是怪了?她送来这盘臭猪,是想吓唬人么?”我蹙紧眉头,端着破盆回到囚室,想问明原因,男子眼中射出绿光,快步上前趴倒在地啃吃起来,看得我连连作呕。
“我至少已有两天没吃东西了,只能喝自己的尿解渴,你也来尝尝,勉强还能下咽。咱们想要逃跑,就得保持住体力!”见我退得远远,他捞起猪头狂啃起来,嘴子里不清不楚说着话。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轻微咳嗽,却不是来自头顶,而在我俩的背面。
“诶?你听见了么?”我摸索着来到墙根贴耳,问:“这不是错觉,肯定是人发出的。”
“你觉得那是它?多虑了。女魔下来施暴会故意发出巨大的声响,它就是要让你胆战心惊。咳嗽声我时常听见,那大概是被锁着的其他人吧。”男子打了个饱嗝,又问我要过一支烟,道:“这里除我之外还关着好几个,究竟死没死我不知道,反正你下来时我正巧醒着!”
“我真是服了你了,这种大事为何不早说?”我气恼地一扭头,开始寻着声响而去。男子感到很困惑,紧追着脚步也来到廊下,问我为何突然冲他发脾气?其他几人在他被设计陷害前就已关在了底下,那些可怜虫都虚弱得发不出声,没准早都死了。
“人多力量大,多救一人就多一份力。那只女魔不论你藏哪都能立即找到你,她的眼睛构造与我们不同。而且嗅觉也比常人灵敏,又十分顽强好战。总之,想要收拾她咱们得运用韬略。”我朝四周指了指,问:“既然你知道刀片的秘密,那么,这附近哪里还有细小之物?”
男子回答说,老妖在这底下丢了许多利器,它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给你希望,然后再一次次将你踹回悲惨地狱里。只要有心,去翻地窖杂物堆,应该能找见各种工具,没准连手枪都有。我与他分工在各处忙碌,果然翻到了不少东西,既有铁制杠铃,又有锅铲,还有几根织毛衣的钢钎,外加几大袋潮湿的生石灰。有了它们,我心头终于来了些底气。
“勿忘我,你给我等着,看老子上去揍不死你!”擎着钢钎挥舞,我打开头一道破门,心头暗暗咒骂。摸索着进去,墙角果然端坐着一个人形,凑近去看,此人已烂得高度脱水露出骨骸,至少已死了半年。接着,我在男子协力下,又将剩余四扇铁门一一撬开,破屋不是空着就是倒着腐尸,而在最后一间屋里,卧着两具人形,一个是死了没多久,略略发臭的男尸,还有一个是被胶带五花大绑的老妇,骨瘦如柴,人昏昏沉沉勉强还能吐气。
“别管她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这个人八成活不了了。”男子慌乱地扫了老妇一眼,便上前来拖我,问:“适才你说的摆位,是什么意思?你我该怎么做?”
“如果她是你呢?是不是也让我不闻不顾?”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朝楼门方向指了指,说:“摆位的事我来干,你不妨摸上楼梯贴门去听听,女魔在忙什么?我也好估算下时间。”
男子不情不愿离开后,我仔细检查了老妇全身,不见任何瘀斑,似乎并未遭过毒打。她鼻子抽动着,脑袋缓缓向我靠来,抖开衣袋去看,是午餐时吃剩的半个汉堡。刚递到老妇手中,她一把夺过狼吞虎咽起来,我怕她噎着,去附近阴沟里弄来一小杯水。当回到原处,老妇人爬没了,回头去看,她正跪倒在男子的囚室内,已将臭猪吃了个底朝天,正舔着盘子。
男子闻听我正扶墙呕吐,从道口折转回来,一看自己的奶酪被人动了,气得浑身颤抖,不由抡着胳臂想要修理老妇。我忙抱住他一同翻滚在地,恰在此时,老妇缓过来了。
“我太饿了,”她连连摆手,急着辩驳道:“只要能被放回家,我什么都赔给你。”
据老妇说,十天前她晚间出门遛狗,在半道上让人推上一辆黑车,等醒来后自己就被锁在了这里,大喊大叫也无人应答。边上的是个半死不活的青年,那人伤势太重早已说不出话来。时隔几天女魔下到牢里,折磨她的方式就是不管饭,并指着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说他很快就要挂了,若感到饿可以拿他当口粮。不久后青年果然死了,她饿得不行只得去啃死人手指,但自己缺牙又体弱,附近也没工具,梆梆硬的僵尸实难下咽,人饿得爬都爬不起来,只得整天蜷缩着睡觉以此来保存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