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下死者已多矣，不唯袁绍死亲儿（1 / 1）
如我所料，张燕没有选择进城，因为他也知道，这座小城不可能保得住。就是我军不能顺势攻破它，外无援兵，也是久守必失。张燕带着一伙骑马的亲卫，沿城向西北方向退去。那是他的老巢，黑山寨的方向。
我向杨历挥了挥手。已经列队多时的杨历长刀一举：“张燕已败，生擒此獠！”我急叫了一声：“不可杀降！”杨历带着三千骑兵如山洪暴发一样冲下山去。众军齐声呐喊，杀声震天。我舒了口气，大局已定。
杨历不是绕过战场，而是直接从人最多的中心位置杀透过去。黑山军就此全线崩溃。于毒带着我的招降旗，用自己的例子现身说法，招到了十倍于自身的降兵。其余各部也在后期各有斩获。
杨历咬着一股逃敌一直追到了黑山寨去。当我带着大队随后赶到时，杨历已经意气风发地回来了：“托主公洪福，末将直接冲进了山寨，杀了几个顽抗的，余者皆降！”
我看看大开的寨门，这就是张燕十万黑山军经营多年的老巢吗？降得太容易了吧？后来方知，寨里全是老弱，已没什么反抗的余地。杨历这小子运气也是当真不错，追到山下时，张燕落马被擒。只差一步，他就逃回山寨了。如果让张燕回到寨里，杨历想拿下山寨绝没这么容易。
点计战果，我大是开心。张燕的十万人，除了两万实在不能上战场的老弱，有八万人出动攻击斥丘。此战被斩杀万余，散去不知所踪的近二万，其余五万左右全体被俘。算上寨里这两万老弱，我此战得七万多人。这是我最大的战果！
我记得公孙瓒崛起，就是两年前破了一股黄巾，得降俘七万多人，就此实力暴涨，声威大振。他本是幽州牧刘虞的部将，此后刘虞就再也不能控制他了。
而曹操也是击破青州黄巾，得降人三十余万口，选得青州兵，以此发迹。这就叫以人为本啊！史书说张燕精兵数万，马数千匹。我战后点计，得马不过两千余。全给了骁骑营，正好全营都成为骑兵而略有余。
所有降者都在我手。吕布杀了个痛快，战斗结束，回头一看，俘虏不过百十人。我下令把俘虏都送到黑山寨，各将军先选精锐补充自己所部兵。剩余还有六万多人，我安排这些人就在此地屯田。本来这里就开垦得不错了，放弃就太可惜了。
这里得留个大将屯守才行啊。我下令高览为屯田将军，带本部三千人为卫队，屯扎于此。光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忙得我和田丰等人不可开交。杨历来报：“主公，末将刚问了张燕，二公子他……”大帐里忽然鸦雀无声。我这时才想起袁熙来，嗯，我那可怜的亲儿子啊！
我肯定很关心亲儿子对不对，但我就是那么公而忘私的明主啊，所以我先处理公务嘛!事实上，我早把这个亲儿子的死活忘在脑后了。我平静地说：“他死了是不是?我看到斥丘城破的时候，就料到了。”
高览立即跪下了：“主公，二公子是末将带的，是末将没保护好他！”我说：“记得让显奕屯斥丘，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何干？高将军不必自责，只要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我不会为此而怪你。”高览热泪盈眶：“主公……”我扶起高览，表情依旧平静，那又不是我真的亲儿子。
杨历说道：“主公，我查到破城的是张燕亲卫队，共一万人，现在大多在俘虏中。”文丑立即说：“全斩了他们，为二公子报仇！”在场的纷纷赞同，连田丰也说，应该杀一批。我说：“不可！奉孝，你意下如何说？”
郭嘉新来，不愿得罪这么多人，说：“杀了，似是有伤天和，与主公积蓄人众的本意也相违。可二公子这仇，又不能不报。”我心中好笑：我才是苦主，我都不急，你们瞎掺和什么？我说：“那就杀张燕以祭所有阵亡将士吧。其它人不准杀。记住我的话：只诛首恶，降者免死！”
正说个不了，卫兵来报：“吕布将军求见。”嘿，把这位大功臣忘一边了。我忙说：“快请！”我带着众人迎出大帐，吕布气冲冲的来了。我在袁绍的记忆里找到对吕布的印象，很凶，袁绍有些怕吕布的。如今亲面其人，也是吓我一跳。
吕布浓眉大眼，从鬓角向下延伸的络腮胡子，身材又极魁梧高壮，发起怒来真个吓人。这是张飞还是吕布啊？其实历史上的张飞倒还是蛮斯文的，都是罗贯中给人破坏了形象。吕布气冲冲的，勉强行了个礼。我还礼道：“袁绍正要相请，温侯就来了。有什么要事吗？”吕布说：“要事没有，只有一桩小事，布有亲兵三十人，被谁抓了，还请放回！”
我一愣，这是谁这么有胆识，敢抓吕布的人。回头一看，田丰不紧不慢地出来了：“主公容禀，前日破张燕之后，丰入斥丘城安民。却见有多处士兵不遵军法，劫杀奸淫，是丰叫人将他们拿下的。”我眉头一皱：“人呢？”田丰说：“当时就斩了。”我心叫一声斩得好！
吕布则大怒：“那你就偿命！”我大笑起来，笑得吕布莫名其妙。我笑罢才说：“绍以为是何等大事，原来如此。温侯不必急，我必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里面请！”让吕布一行人在大帐中坐好，我从容说道：“人既然是已经斩了，死者不能复生。他们乱我军纪法度，也算该死。”
吕布不由得手按剑柄：“那他们就白死了？他们可是为袁将军你浴血沙场，立下大功的！”我说：“当然不能白死。温侯来战张燕，带兵多少？”
“足有五千人！现在只有不过三千了。”
“好，我也知温侯俘获甚少，岂能让温侯劳师而无功呢！就让我袁绍，来为将军补足五千之兵数！明日将军就来这黑山寨中选兵，缺多少，选多少。如何？”
“如此最好！袁公果然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