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庶人有旦暮之业则劝,百工有器械之巧则壮。(1 / 1)
刑部尚书兼检校中书令李靖视察匡道府,收徒苏定方的消息,像风一样传播开去,当地士族王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一批人。宜春郡公王世果袭父爵,但不甘心就此碌碌无为,希望更进一步,获得勋功,成为一方大员。李靖此人位高权重,少与世家大族往来,若想获得其青睐,就得从他身边得人下手,投其所好,可李靖身边几乎无什么人,而苏定方的出现,和李靖对苏定方的喜爱,特别是李靖每每在重要场合总提到徒弟苏定方,师徒关系可见一斑。王世果心下一狠,将库房存留多年的一千柄陌刀拿了出来,献于了苏定方。这一批陌刀是杜伏威麾下义子阚棱、王雄诞用玄铁打造,是战争制胜利器,王雄诞被辅公祏所杀后,这一批利器就留给了其儿子王世果。有了这一千柄陌刀,苏定方折冲府战力得到进一步提升。
战力的增强让苏定方很是高兴,便告知了李靖。从李靖信中得知罗士信所葬之处,抽得了一日闲,苏定方前往北邙山祭拜好友罗士信,感慨世事无常,苏定方如今在唐皇李世民的兵部尚书李靖帐下,虽时过境迁,与罗士信那份情义不是那么容易放下,毕竟罗士信当初与自己比试,致使力竭被擒后受害,多年过去,感觉音容犹在。罗士信的墓葬很好找,经询问农民便知,罗士信外号“冷面寒枪俏”勇武先锋,因其父李艺降而复叛,降低了罗士信的应有地位,但在民间声誉还是挺好的。苏定方焚香摆酒,讲述着生前往事。
“郎君,在下裴行俭,请问尊驾姓名?为何此处祭奠我父兄与成叔。”只见一位小郎君在向苏定方作揖行礼。“苏烈,苏定方。士信乃吾好友,特来祭拜。”只见裴行俭谦谦有礼,苏定方也如实相告。“原来是苏烈叔叔,成叔生前总提到郎君,为成叔最仰慕之人。我可否拜苏烈叔叔为师?我原本要拜成叔为师,成叔已应诺,可当时幼小,后成叔被害。”裴行俭陈述旧情,眼巴巴地看着苏定方。“好,我收汝为徒,已践士信之诺,汝字便为守约。”苏定方便在裴仁基、裴行俨、罗士信墓前收徒裴行俭。“师尊在上,请受守约三拜。”拜完后,裴行俭道:“师尊,裴家善铸甲胄,徒儿有一批甲胄,多是明光铠,欲献于恩师作为谢师礼。”真是缺什么来什么,一个折冲府势力除了主将的谋略、练兵方式外,兵器、马匹、盔甲占着重要的位置,初唐的铠甲和戎服的基本保持着南北朝以来至隋代的样式和形制,前代流行的两当铠已经被淘汰,在汉末晋初出现的明光铠成为唐军装备的最主要的铠甲。苏定方也大方应下来:“此正是为师所缺,为师也就不矫情了,收下了。这是汝师祖李靖的《弓诀》,汝先学着,有成后,再传汝《玉帐经》、《六军镜》、《阴符机》等书。”裴行俭欣然拿着《弓诀》,去练习弓箭了。
有了明光铠,只差马匹了。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俗话说:马有多少,国有多大。唐初社会尚武风气浓厚,马牧业兴旺发达,民间盛行私人养马,政府禁止工商人骑马,对民间私人养马还有一定奖励,也一直非常重视马政和改良战马的品质。可贞观初年,朝廷实有马匹三千余匹,渭水便桥会盟后得突厥马二千匹。尉迟敬德的老乡张万岁归附大唐,放下屠刀,矢志马政。苏定方托李靖去信唐皇李世民的亲信尉迟敬德,言及当初与宋金刚之战,匡道府缺战马,向尉迟敬德求购战马。尉迟敬德这位黑老粗,虽然与苏定方交往不多,毕竟当初宋金刚时期与苏定方一战,苏定方手下留情了;另外,贞观初年,突厥来袭尉迟敬德战败,苏定方侧面帮尉迟敬德挽回了脸面,且尉迟敬德的尉迟姓氏来源于鲜卑族,苏定方可是有元钊的玉佩的,虽然不能上台面,这个情面还是要给的;再者,李靖现是兵部尚书,苏定方是其徒弟,面子总要给的。尉迟敬德纠缠着张万岁,帮苏定方搞到了二百匹战马,这事情就算李世民知道了,也就是一个人情。
庶人有旦暮之业则劝,百工有器械之巧则壮。苏定方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在军械马匹方面得到了很大的补充,军士勤勉,训练刻苦,跃跃欲试。匡道府战力一跃成为当时折冲府的一面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