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瘟疫来袭（4）（1 / 2）

葬礼过后的三天里，男孩的母亲也经历了一番同男孩类似的症状，只是没有咯血。幸运的是，最终病情被控制下来了，如无意外将能康复。

但不幸的是，新加入的富翁却是在葬礼第二天证实被感染了，病源不清楚。据推猜，有可能在来村里之前传染上的。新增的两个病例，症状都指向肺鼠疫。

一时间，医疗队里的成员变得人心惶惶，尤其是在见过这种传染病的终极恐怖面目后，其中有三个护理员再也坚持不了，他们选择了退出了医护团队。剩下的九人在苦苦支持，虽然新增的五个学员很快便补齐了原本的空缺，但笼罩在众人头顶上的乌云始终没有散去。

与此同时这些天里，村里流传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认为他们这样做是在把大家拖进更危险的境地，有个别激烈的声音甚至鼓吹大家应该离开村里，因为已经有人为此死掉，加上病人的数量已经从原来的二人增加到四人，说不定后面还要有更多人感染。一时间，大家看辛蕾的眼神也不复之前的崇拜与尊敬，转而充满了怀疑，好像一切的灾难都是她带来似的。

一段时间里，整个村里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与焦虑中，人们之间开始变得戒备起来。幸亏弗朗西斯同其他三个首领一直耐心地向伙伴们开解，弗朗西斯甚至还以他的生命作保证才使得大家不再妄议此事。私下里他更是用暴力手段敲打了带头起哄的那几人，这件事才最终被完全压制住。然而，这一切仍让辛蕾原本压抑的心情变得更糟糕，对待病人的态度也比之前冷淡了。虽然心底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但心境却是没法如最初那般纯粹。

当传出四号患者正在逐渐康复的这一好消息，顿时让一切非议销声匿迹，村里人原本紧绷的心情也得以放松下来，大家又重新用膜拜与尊崇的眼光看她，仿佛她就是天主给他们派来的人间使者。这一番态度的快速转变着实让她经历了一番人间天上的滋味。

弗朗西斯觉得有愧于她，认为这些非议都是由他的人带来的。他对她怀有一种愧疚，这种亏欠更是体现在对她生活上的关怀备至，甚至她的日常吃穿用度同每日作息他都要亲自过问，唯恐她会再受到一丝委屈与伤害。对于他的照顾与关心，辛蕾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只能更加尽心尽力地救治病人以报答他对她的好。

这天晚上，俩人难得抽出时间在月下散步，弗朗西斯倏然用一种沮丧的口气叹道：“辛蕾，有时我多希望自己能成为你，这样就不用每日为你提心吊胆，而你也不用每天都生活在生死边缘上。你的生活应该像莉芙拉或是其他小姐们那样悠闲，每天只需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而不是每天忙忙碌碌地侍候那些病恹恹的家伙，身上还要肩负着一众人的生命安全。”此时，他那双原本如蓝宝石般闪亮的眼睛里一片黯然，深深的自责与痛苦让它们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他的这番表现让她一时不知所措，突然很想对他说：“留下来做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愿意为了他而承受这一切。”但话到嘴边终没能说出口。是呀，即使是说了又能如何。他们之前相隔的可不只是时间上的距离，而是空间上的距离与近千年的文化差异与风土习性的悬殊，那些都是不可逆转的又不可磨灭的横亘在他们之间，更可悲的是，这些种种她却也无法向他说明。

她能做的只能别开双眼不去看他的痛苦，这样她就能欺骗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辛蕾用故作轻松的口气打趣他道：“弗朗西斯，你可真是本性不改，这是打算连我用来糊口的手艺你也要来抢呀？不过如果你做了我的事情，我可没办法把你要做的事情做的如你这般井井有条，这便是人各有命吧！”说完还朝他嘻嘻一笑。

失落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逝，他无奈答道：“我还真希望能和你换换，我希望自己能时刻站在你的身前，而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前面替我遮挡风雨。”

辛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谁说的，你不是一直在我身后替我撑伞吗？没有你，我可是不行。再说，凭咱们俩这么好的关系，帮你就等于帮我自己，说不定哪天很快就要轮到你来帮我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道：“希望能如此吧。”

“最近有同家里那边联系吗，他们那疫情如何啦？”不愿再和他纠结谁来保护谁的问题，只能转移话题。

“几天前收到消息称，家里一切还算正常。现在他们非必要都不出门，都呆在郊外的庄园里。听说城里那几户贵族同一些富户都搬到了郊外的别墅，城里只剩下市民同穷人。疫情出现的头三天里，就有几百人丧生。为此，教皇克雷芒六世下令当地所有医生需坚守岗位。”说到家人那边的情况，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按理他应该回到家人身边，但这边的一切又都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