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猜想（3 / 3）

不对，艾达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想：那些冰霜是以她为圆心聚集的，冰霜是朝她而来的。

与自己最亲密的，恰恰也是水系元素。

艾达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会是她所想像的那样吗？

在上都，元素的力量会向她涌来！

上都是术士和法师的城市，如果上人们聚在这里修习，会不会是因为这里就是最适合修习的地方？果真如此的话，她的猜测就说得通。

然而，艾达自己的猜想却把她带入了两难的处境当中。按照她的想法，如果她调动自身的灵力吸收向她涌来的元素，她自身的灵力就会被上都的上人们夺走，她会因筋疲力竭而晕倒甚至死亡；如果她什么也不做，越来越密集的冰霜会把她冻死在藏书阁中。

她可以回到天花板上的阅览室中回避这个两难的困境吗？这好像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方法。只要她的猜测正确，别的学徒应该会遭遇和她一样的困境，她们既然能够好好地待在那里，她也应当可以才对。

可是，艾达知道自己不想回去。她冻得浑身发抖，脸颊惨白，心中却前所未有地兴奋，那是一种独自解开秘密的欢畅感和飘然自得。艾达在想：上都是一个多么美妙的修习之地啊，如果她能够用自己的理论解开困局，那她的想法就很可能是对的。她也能学着驾驭元素，像那些高傲的上人一样，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艾达颤栗着走向冰霜，它们果然向她聚拢而来。她在自己身侧再次画出大选时洛知秋用于检验灵力的阵型，这一次，她想要用冰霜汇聚的力量诱发阵型。只要阵型可以被冰霜调动，她就可以以自己为圆心筑起水元素的高墙，她想要用充沛的元素力量抵御上人们修习时对她产生的影响！

她几乎成功了。艾达调用灵力激活阵法，她自身的灵力被疯狂地抽吸而去，但是在阵法之上，冰霜在她身侧筑起透明的高墙，艾达在自己的身侧筑起水晶围墙，有那么一瞬间，灵力的外涌的确减弱了。

接着，冰霜围墙在瞬息之间湮灭了，灵力疯狂地涌出艾达的身体，几乎是在围墙消失的瞬间，她晕了过去。

晕倒前的最后一瞬间，艾达还沉浸在猜想被证实的幸福感之中。

在藏书阁以北的重重楼宇中，黎章和洛知秋站在屋檐下把艾达的经历皆尽收入眼底。黎章在艾达用尾箕蝎呼唤她时就感应到了艾达的呼唤，可是她那是正站在洛知秋的殿前。看上去永远掌握着局面的女人示意她等待，黎章就没有离开。

洛知秋调动她在艾达灵力中的刻印，她一挥长袍的衣袖，艾达的情形就出现在她们身前。

黎章紧张地看着艾达乱来，但洛知秋没有下令，她也就不能离开。直到看见艾达晕倒，洛知秋才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露出一个轻轻的微笑。

她又挥一挥衣袖，场景消失了。洛知秋转身回到殿内，她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去吧。”

黎章领命。

天生魔力丰沛的学徒最容易受到未知的召唤，反而不容易活过学徒的初级阶段。像伊丝达这种孩子，长到十二岁以后未见得自身的魔力会弱于艾达，但那时她们已经是很有经验的学徒了，前途自然比艾达坦荡。所以和魔法略有渊源的人也会倾向于早一些把孩子送进学宫。

洛知秋本来并不期待艾达，她实在是年龄太大了。但是现在，她认为艾达可以有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