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失踪（1 / 2）

书中没有明说，但艾达听过同辈的闲谈，据说，尾箕学宫祭酒，站在当世最强大的术者之列的孔仪圣人，是一位牧法者。

窗外夜色如墨，房内烛火幽微。艾达撑着书桌站起来又坐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翻开了讲授尾箕学宫灵台构型的《尾箕考成》。

强调灵力精度的灵台构型几乎都会以阳包覆阴，阴的形状则多有不同。从书本给出的图示看，尾箕学宫的灵台构型粗看上去像是一颗发光的树，但树干并不与所有的树枝相连通。树干与树枝为阴，自身发出的灵力融汇、支配繁茂的，光球般的，诸多外生灵力转化汇聚的阳。

这个构型艾达一见便很喜欢。除了图示，《尾箕考成》还详细给出了修炼的法门和诀窍，构型的几何与法术原理。只不过，《尾箕考成》虽然是用通用语写成的工具书，但它参考了大量凛冬体和少部分圣体文献。要看懂这个特殊的灵台构型所蕴含的所有知识，就必须要从头翻阅这些相关文献，否则只能依葫芦画瓢，学个大概。艾达意识到无论如何，她也必须开始着手学习凛冬体和圣体这两门语言了。

艾达从入夜学习到清晨，其间花了小半个时辰假寐打坐，恢复灵力和体力。越是进一步了解法术世界，她就越是察觉到时间的稀缺，紧迫感逼她专注。进入学宫仅仅四天，那份从千万人中被选中，进而成为学徒的兴奋和轻浮已经完全从她身上消退了。法术的世界的确壮阔宏伟，深远难测，但那也得是她有本事走进去才行，所谓术士学徒，只不过是在新世界的最外围打闹的孩童，艾达已经瞥见了人上人，天外天，浅尝过一口前景的奥妙和诱人，她绝不甘心余生仅仅做一个在繁华万象的入口窥探的学徒。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伊丝达没有来。艾达趁着中午的空隙去寝宫找她，伊丝达竟也不在住所。虽然满腹疑惑，艾达却也只好暂时按捺自己，老老实实上课看书，完成黎章布置给她的任务，然后去尾箕森林挨揍。

这天下午，周尧用一招“用九，群龙无首”扰乱了艾达从四面八方召出的冰箭，再使“亨。震來虩虩”将艾达昨天使出来的微缩龙挂气象磅礴地还了回去，艾达被雷暴劈得地倒在地上，浑身刺痛。

挨完揍，艾达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地问周尧：“我想练尾箕学宫的灵台构型，你觉得有胜算吗？”

周尧轻飘飘越过一地狼藉走近她：“这是张辉的灵台构型，它不好练。”

艾达反应了一秒：“上一任学派议长？”她突然想起黎章提过一句周尧的友人，“他也擅长周易卦术，是也不是？”

周尧点点头，她蹲下来把艾达拉起来：“你躺着我脖子疼。”

她抬起右臂将右手伸出长袍，五指向虚空中一探，一颗长着无数光球的树从她手掌上升起：“张辉说它似树非树，似叶否叶。他写了一整本关于尾箕构型的笔记，晚些时候你来晚宴大厅，我拿给你。”

艾达懵懵地点了点头，她记得周尧说过张辉是上一届中最有可能通过大试的人，结果竟然死在了大试中。她本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周尧那句“似树非树，似叶否叶”却先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想着那句话，看着周尧先行离开，留她清扫战斗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