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黄昏塔（1 / 2）

伊丝达忍着头疼转身去推藏书阁的门，她拉住艾达的手，却让她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藏书阁内空空荡荡，但门旁挂了一个金色的摇铃，伊丝达心神俱颤。艾达感觉到她在抖，她照伊丝达的说法，把她拉了出了。

“我们，该是迷路了。”伊丝达脑中有很多困惑，在带着艾达进来之前，她自己进过黄昏塔观察，原路进来原路返回而已，并不离奇，今天却完全不是这样。

为什么？是哪里不对？

她的灵力本就只够支撑到走出千相图而已，灵力匮乏带来的身体不适让伊丝达很难全神贯注地思考，所以她抓着艾达的手，开始快速解释：“藏书阁上面附着有空间魔法，每个走入藏书阁的人都会创造出一个空间，所以学徒们互相无法相见。但是，《尾箕考成》中提到过，藏书阁是后来改建而成，初时，它不是以藏书为目的修建的，它刚建成时还叫黄昏塔，是用来观想三千世界的。后来圣人突破元婴境，不再需要黄昏塔，就把它变成了藏书阁。”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话，她大口大口地呼吸，两手紧紧捏着艾达的手臂。

伊丝达继续道：“月湖庆典是早在十二学宫之前的事了，那时候祭酒还不是魔法师，因此，这里的圆塔并非藏书阁，而是黄昏塔。黄昏塔之所以可以用来观想三千世界，是因为它是三千世界、不同空间的尽头。所以我才想到，我们也许能在黄昏塔见面。我教你那个阵法，是用来稳定空间的，假如我的想法有误，它本该保证空间不会发生紊乱。”

艾达大致上懂了，但是她们已经走出黄昏塔了，在千相馆的第二层中，本不可能再真实地遇见彼此，但不可能已经发生了。

伊丝达强撑着一点力气：“我上次离开黄昏塔时，不是这样的。”

她们触发了别的空间规则，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你刚才进去看，那里还是黄昏塔么？”

伊丝达吃力地反应着艾达在说什么：“里面…有点不同。”那里像藏书阁，又像黄昏塔。

艾达蹲了下来：“我背你，我们去其它地方看看。”她也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回去，但伊丝达的情况已经有些糟糕了。千相图中没有法力，灵力在这种环境中难以再生，却可以逸散，伊丝达在竭力控制，但她支撑不了多久，而自己稍好一些，但如果出不去，两个人都有困死在这里的危险。

“我们去入口看看。”她说这话时心中恐惧，但伊丝达躺在她背上，艾达的声音听上去是很镇定的。知道了画中地点是月湖湖畔以后，她认出举行庆典的长街就是现在尾箕学宫的月湖长殿所在的位置。

迓鼓喧天，月湖庆典还在举行。遍地玳瑁织翠，穿着节庆礼服的人们跟着狂欢的行伍行走，花车的队伍中塑有仙人灵兽、宝塔明灯，车上满盈鲜花瓜果。华鼓清箫，凯歌旋舞，带着队伍步步向前。艾达背着伊丝达与兴奋的人群逆流而行，和整个场景格格不入。

在一众令人眼花缭乱的景致后方，是三个骑着高大骏马的年轻人，最左侧那个穿着明黄质孙服的堪称俊美的少女尤为显眼，她身型挺拔，明眸皓齿，额前一颗水滴般的的红宝石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摇曳生姿，一头长发被挽成团扎在脑后。艾达隔着人海望向她，她似乎也也看到了艾达，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向她站的方向投来一瞥。

可能吗？她只是一个法术虚构出的历史人物啊。

艾达还不知道，曾经的月湖庆典每年一次，在那达慕结束之后举行，获得射箭、武术与赛马冠军的青年们会随着庆祝的队伍一起游街欢庆，那位金色的女人是某一届的赛马冠军。

但她现在狼狈非常，无暇停驻，只时不时叫一两声伊丝达，确定她还清醒，便穿过历史人物的虚影，向入口处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