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祸事（1 / 3）

艾达抬手放出一片迷雾，沈如琢站在原地没有行动，他的右手在衣袖下掐指勾算，一个吐息之后，沈如琢迈步走向东南方。艾达的身影在雾中隐隐绰绰，叹息般的吟咏在风中回荡：“山下有风。”

疾风卷过青草离离，迷雾也破开豁口，艾达的身型清晰地出现在风刃所指的方向上，此时她已经抬手画完了最后一个符号，漫过草场的水从沈如琢脚下开始凝结成冰。

这是月湖底下那个玉骷髅的法术，艾达凭着记忆画出了它的法术路径。

一瞬也不能停歇，艾达才施完冰魄便挥袖横挡：“数穷至剥，终吝。”风刃便消散了。

用的又是《连山易》。

沈如琢被定在原地，寒冰已经攀上了右膝，他却不显困扰，相反，他几乎是兴味盎然地看着艾达招数：“你这路子，很有意思。”他未做什么夸张的动作，便以风生生震碎寒冰，朝着艾达走去。

艾达心中一紧，虽说她的灵力不比那玉骷髅，但因为法术路径相似，她制作的冰魄已有玉骷髅的六分寒性，但沈如琢却轻易破解了它。她向后疾驰，在急速退却的原野中看见沈如琢向她略一点头，说了声：“承让。”

竟是要以一招定胜负的架势。

他高举右臂，五指向上收拢，长云与风便凝在掌上，沈如琢右手前推：“进以正，可以正邦。”

风凝聚在上方，即使如此，溢出的风压依然让整片绿草匍匐倒地，艾达距离沈如琢已有数十步之远，却仍然不能抑制地被风压掀翻在地。

那风立刻又生出变化，和煦如花瓣拂去露华，柔韧如柳条抽出嫩枝，绵延如细雨落入绿池，千曲百折以后，艾达的脸上，手上和腿上都被刮出血痕。

沈如琢展现出的实力与高级学徒相差无几，他本可以做得更狠一些，终究手下留情了，等待艾达认输。

场面已极其不妙，哪怕艾达不认输，如果演武场阵法判断她败北，艾达和沈如琢还是会被立刻传送出演武场，青铜鼎会吐出关于胜负判定的符箓。

远处，围观者开始散去，决斗比想象中的平淡许多。抱一书院的几个人发出刺耳的笑声，温昌纥满脸不服气地看了这些人一眼，突然把双手放到嘴边，大声地喊着艾达的名字，夏凌歌和路重九面色凝重，楚今淑用余光看到阿廖莎怯怯的模样，她率先踏出一步，跟着温昌纥为艾达打气，阿廖莎便也喊了起来，新月学派这边，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支持艾达的队伍中。

围观者还在接二连三地离开，但艾达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整个演武场震荡了一瞬间，艾达想也没想，用猛烈的灵力冲破一小片风域，厉声道：“游徙！”喊出这两个字的瞬间，艾达凭空消失在原地，她出现在沈如琢身后，刚刚洇出皮肤的血珠没入草地。

这是保命的招数，本来不该这么早就用出来。

沈如琢却愣在原地，如闻洪钟，如证大道，任由浓雾再次覆盖周身，一息以后，他的声音才从四面八方的浓雾中传来：“《连山易》？竟是《连山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