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9 家宴(2)(1 / 2)
“不过照原址寻了一阵了,可是已经不在那儿了。。”陈继假装遗憾的说着编好的谎言。
“呃,搬走了么?还是。。?”贺毅似乎见怪不怪,边陲之地小地方,举家搬走其实并不少见,但更多的是被战祸殃及的突然没了生息,只是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唐突的说出这种话。
“不知道,原本就是远方表亲,只是听说是在南门县外山里当猎户,若不是家里遭了变故,也不会来此寻亲了”陈继不敢多搭话,他担心越说越错,只想悄无声息的糊弄过去。
“猎户么?小洪山倒是有几家,不过都是多年的老人家了,没听说谁家有搬迁呢,,不过大洪山这几年贼匪愈发猖獗,倒是有几家。。。”贺毅说着突然打住,那几家猎户是前些年的扫秋的一队乌卑勒人给进山撞见了,听说没熬过那年冬天。这些话,他可不敢说死了。
该死乌卑勒人虽然年年来犯,但这几年已经算是难得的太平日子了,但就算是太平,也总是多少有几家倒霉的被绝户。
“无妨,你一会跟我说说,我附近都熟悉,多替你打听打听。。”贺毅倒是没听出陈继的谎话,但是不论如何他毕竟在地方到处走动,如果陈继确有亲戚在,那么帮他打听一下倒不费事。“小兄弟,这南门县你也知道,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再过去就是安肃军的金台关,咱真平府也是连年战火,你这表亲就是寻到了,恐怕接下来日子也难过哦。”
贺毅看着眼前的年轻后生,南门县出去寻亲的不少,可是寻亲寻到这边来的着实不多,谁家会放着太平日子不过,跑来这个鬼地方来担惊受怕。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陈继的“出生点”是随机的,而不是他所说的“前来寻亲”。
“没办法,家里遭了灾了,只能逃难过来,想着有个落脚的地儿。”陈继只能把自己胡编的一套话先说出来“去年老家高阳县乌卑勒人过境,爹娘爷爷全都殁了,全家就剩了我一个,老宅也被烧得只剩个房基,但想着还有六七亩上良田跟几亩薄田,凑合凑合也能过下去。可是谁想村里的大户周员外,非要说我家那几亩祖田是家祖从他家赁的田地,现在爷爷不在了,要把地给收回去。”
“欺人太甚,你咋不报官咧?”一旁听着的贺毅妻子愤愤的说。
“报了,可是周员外早早就伪造了地契,地租利息算下来,连祖宅都要抵给他们。”陈继只能接着编。可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套来历说法能站住脚的基本就是衙门里的文书全被付之一炬了,这伪造的地契也太假了。忙不迭的接着说道“衙门里其他的凭证文书全都给乌卑勒人烧了,周员外有串通了户吏,我只能活生生吃了这个哑巴亏。”
“真是岂有此理!”贺毅听完也是气愤不已,他原本也是因为被直接族人强夺田地才举家搬到付家庄来,这下听了陈继的故事更是勾起了往日的回忆,对于那个莫须有的“周员外”同样是深恶痛绝。只是他这些年在各村各寨也没少见这些不讲人道的土豪乡绅,如果真要对簿公堂,吃亏的还是小老百姓。
“过去的就不想了,只要你表亲还在南门县,我定能帮你找到,看你小子一副好身板,大丈夫何患无家,找到落脚的地方,三五年立业成家也不是什么大事!”贺毅轻轻拍了拍陈继的肩头。“回头我让沁娘将偏房收拾出来,你这段时间先住这里无妨,等回头我若是有了消息,你再去投奔亲戚。”
“可是陈大哥他。。他户籍文书也跟着行李一起没了”贺叶突然结果话头。
贺毅一听也邹起了眉头,边防惯例要比中原内地严苛不少,若是在其他地方,丢了户籍文书去衙门里登记侯补也就罢了,可是永顺行营下辖的三府五州是有明文规定,仕子官军丢失了凭信,重者可以直接当冒官砍头处理,轻者也是降职待堪;游僧道士丢了度牒,虽然不至于掉脑袋,可是也要先吃上实实在在的四十杖刑,然后在苦牢待审,等到原籍确认无误,才能再见天日,行商百姓亦是。边防条例向来如此。
“这倒是难办了。”贺毅捋了捋胡子“你既然籍贯是高阳县人,却是只能去河间府才能查到你的底档了。公文来往快则半月,若是慢起来,一年半载也不见得有消息”
听到这话,沁娘突然着急起来,支支吾吾不知道跟贺毅说些什么。贺毅听罢也轻声安慰道“我自是尽量不让小兄弟进去那黑牢,可是杖刑怕是难得跑脱”
陈继也很耐心的在一旁听着,他知道这件事上他什么都做不了,一切只能看眼前这个在公门混了十几年的老捕快动作。而且,如果真要去河间府里查底档,他一个凭空出来的人还要赌那个被烧成白地的高阳县确确实实有一个姓陈名继的二十来岁年轻人。如果赌输了,落在他头上的不是间谍就是叛国,这对于他来说风险不可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