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胡桃与怪（2 / 3）

胡荽咳出一口血痰，沙哑的喊叫着胡桃的名字，扑到了男人粗壮的手臂上，恶狠狠咬了下去，几乎要把整块肉给撕扯掉，可已经疯狂的人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痛感，再次用力把他甩开。胡荽在空中翻滚几圈砸到桌子上，刮倒了一沓厚厚的信纸，呼啦啦飞在空中，衬着男人猖獗的笑声，以及胡桃微弱的呻吟。

胡荽摸着沾血的桌子，眼前一瞬间的漆黑，只看到那只灰色的石怪，无力地飘在床铺上，双手十合不断仰天祈祷，亮晶晶的银灰色眸子里痛苦的渗出来泪，滴落到半空中随风而消失，真他妈诡异的场景，什么狗屁的石怪。

真要是那么厉害就去救胡桃啊，胡荽发现随着女子的祈祷自己的疼痛真的减轻了，只是精神力仍然支撑不了他站起来，绝望地往地上砸了一拳，软绵绵的身体失去意识前，呜咽着冲呻吟声的方向伸出手，怆地呼天，万念俱灰般撕心裂肺道：“胡桃——”

只是一晚上，双生国内被搅了个翻天覆地，四处流传着或真或假的小道消息，城内人心惶惶，王后不得不出面做出一些解释，她苍白的脸色比往日更加严肃和庄重，只是整个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是再多妆容也掩盖不了的枯竭，好像一颗摇摇欲坠的枯树。

她的肚子上，被丈夫捅过的伤口还没愈合，只能用药粉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穿了一件宽松的袍子来遮挡。王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不可置信，出乎意料地接受了丈夫自杀的消息，在胡荽跌跌撞撞跑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询问道：“你现在能不能看到那只怪？”

胡荽挣扎道：“胡桃怎么样！”

“我问你现在能不能看到那只怪！”作为一名母亲和皇后，她强忍着崩溃的身体，强硬道：“原本你兄长能看到，现在他眼睛受伤了，你如果看不到就全都完了！”

听到这样急功近利的询问，胡荽甚至咧了一下嘴角，轻而易举挣脱开女人的控制，漠声道：“好，那我告诉你，从一开始能看到那只怪的人就是我，应该被戳瞎的人也是我！”

“等等我会去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包括先皇突然性情大变，包括那只灰色的石怪，我会通通搞清楚给你们一个说法。”胡荽一口气说完，从没感觉自己如此镇静，全身每个毛孔都冷静紧缩，只有胸腔的心脏不断叫嚣着一个名字，“现在告诉我胡桃在哪里，我要见他。”

先皇突然的自尽让不少人都无措起来，也许是一瞬的错觉，竟然认为这么小的孩子真的可以扛起来双生国的重任，半生信服地引他到了胡桃修养的房间。

胡荽如愿以偿的见到躺在床上的人，面色发青，还有好大一块淤青，中心已经开始泛紫了，他不敢碰，只好眼巴巴的站在一边吹气，两滴滚烫的泪珠就滴了下来，说不清楚是自责更多些还是担忧更多些，时间能重来，一切都会不一样。

胡桃眼上蒙着一圈纱布，挺厚的，侍女换的也很勤快，但也许是潜意识，胡荽就是能看到纱布下的一抹血色。他抽泣两声，小声唤道：“胡桃，你醒醒。”

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懒懒道：“撒个娇。”

“……混蛋！”胡荽擦干眼泪，才想起来胡桃现在看不见，便放下手，带着泪痕嘴硬道，“你干嘛不睡觉！”

只听见一声闷笑，胡桃好心的没拆穿弟弟，顺其自然拉过他的手，缓缓道，“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