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遥远的楼(1 / 4)
海山关前的杨如果感觉自己像一根两头被点燃的蜡烛,无法预估分解和病饿致死哪一个会先到来。
紧张助长了饥渴的怒火,它们毫无顾忌的炙烤杨如果的胃和喉咙。
可这里什么都没有,他抓了几把树叶嚼得满嘴苦涩,不但没果腹,还吐了两次。
杨如果不敢再乱吃,拼命回忆着荒野生存之类电视节目的情节,举着剑在海水里站了半天,妄图捕到一些虾蟹,结果除了冻出的鼻涕,一无所获,在浑浊的海水里,他连自己的脚都看不清楚。
苍茫辽阔的海天之间,深深的无力感彻底击溃了他关于回家的妄想。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杨如果不知道太虚天是不是也有太阳,但他一整天都没看到过阳光、人类和希望。
又下雨了,他脱下上衣残存的布条,蘸满雨水,拧到嘴里,然后缩到森林边缘的树下,抱着膝盖打瞌睡——他害怕在睡梦中死去,却无力控制。
杨如果也不想随便放弃,可他现在就像一条毫无方向的流浪狗,完全不知道哪个方向有屎。
半夜天放晴了,夜空像一个巨大的烧饼,芝麻一样密集的星空缓缓旋转——杨如果快饿晕了。
再次饿醒时,他看到了天边挂着彩色的极光,倒映在无垠的黑色海面上,像冰冷的火焰,
他不知道刘五八能不能看到;不知道丁九他们是否在寻找自己;更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自己是不是还存在。
当巨大的冰轮西垂到海平面时,一座城楼高大的剪影不知道从哪无声的冒出来,黑黝黝的耸立在海面上。明月、极光、城楼和黑暗的大海,展开了一幅奇诡壮丽的画卷,缓缓的变换着绚烂的色彩,而整个海滩上只有杨如果一个观众。
……
杨如果无动于衷的看着梦幻般的海面,心如死灰——经历的幻境加上随时会到来的死亡,已使他懒得分辨现实和虚幻。
他如同一个在小站短暂停留的过客,也许来不及抽完一支烟就会上车离去,杨如果对所有的事情都丧失了好奇和惊讶的心情,唯一残存的执念,只有饿——逃脱不掉死亡,也至少该做个饱死鬼。
“有种变一饼出来。”他听见自己虚弱的说。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天再次亮起来,刺目的阳光让人无处躲闪,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缕,海面澄碧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