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前尘(2 / 9)
“为了让你过一个平静的人生,我还特地封印了你的天赋,让你逃开外出厮杀的责任。可谁承想最后竟是因为这份束傅,竟是令得你甘心同妻子一起赴死。唉。
“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当父亲的却不阻拦,我应该也不配父亲这两个字了吧?
“老不死,老不死,老而不死是为贼啊。我可不年轻了。”说着,一滴老泪从斗篷之下滑落,砸在地面,溅起一地尘埃。
又是一声长叹,老人抬手想要摸摸婴儿,或者说孙儿娇嫩的脸蛋,可看着自己枯树皮一样的手掌以及一寸长的鸟黑指甲,还是放下了手,转身出了门,去筹备明天的百村血祭。既然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那就为孙子多做些什么吧。
场景转换。
带有神秘凹槽的祭坛上,或在水中游动;或嘴里咬着一根萝卜,嚼的不亦乐乎;或好奇的打量四周;或如昨日婴孩般安静熟睡......来自幸存各种族的三十六位天赋最佳的婴孩正在等停着这盛大仪式的来临。
此时,三城皆是是人满为患。
为了应对天幕之外那些被感染的畜生,除了几位可以吸收黑暗灵气的祭司不眠不休地为黑天幕注入能量,几乎所有迟暮的老人都会自愿的参加每年的血祭,将他们整个身体、修为乃至灵魂都融入天幕之中,修补天幕一年之间的所有损伤、弥补能量的不足。更重要的是缓解土地、资源的紧张,让后辈们更好的话下去。
虽然很残忍,但是身处乱世之中,这是没有任何余地的唯一选择。
人便是这样。在乱世之初,人心慌乱,任何肮脏龌龊的事都在不断地的发生,只因为朝不保夕,便肆无忌惮,将以往的礼教、道德、规矩的束缚通通打破。
而一旦有了新的安定生活、有了家庭、有了牵挂的人们反到会为了这份约束而付出生命。
人心,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而自从有一年一位参加血祭的老者以家传秘法将自身天赋剥离到一口心头血中,送给全村孩童当作礼物之后,其后辈将大放异彩的秘法献给了诸位祭司,将秘法公之于众,代价是一位祭司教授其家中蒙童百年。
之后的百年中,天幕之中残存生灵的天赋便越来越恐怖,甚至出现了全民修行的恐怖现象。
可这次不一样。
外界的感染者竟然进化出了媲美法相强者的存在,而且不只一位。天幕很难再庇护如此大的面积。只有缩小天幕遮盖的范围,才能让里边的生灵继续活下去。如果强撑,众位祭司重伤是小,天幕破碎,最后的火种熄灭更可就是大了。
权衡之下,众位祭司只能作出献祭百个村落,保留三城的弃车保帅之举。为了防止村中平民反扑,大祭司甚至不顾城市容量,允许每家有一个进城名额。只要有了活命的机会,人们便不会拼死反抗。
至于是把机会留给孩子或者老人,还是相互残杀,那他们也没有心力去管了。
毫无疑问,有孩子的家庭大多把机会给了孩子。而那些为此闹出人命的家庭,已经被暂停为天幕充能的各位祭司暗地里清理掉了。在做这些不太干净的事情时,几位祭司没有丝毫犹豫。他们都是从灾难之初话到现在的。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新的秩序,他们可不想再次感受人心的黑暗。献祭百万生灵,听起来真的很残忍。但作为掌控者,大祭司必须先保证种族的生存。慈不掌兵,可在这个世道,慈者同样不能成为上位者。有些东西,是上位者必须承受的。
这已经不再是某个人,或个家庭的悲哀——这是整个时代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