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大同城普济堂暂停营业 昌平州小酒店偶遇蟊贼(1 / 2)
上回我们书说到,任方、雷亮、李昌三家人,相聚在一起,大伙都决定要离开大同城,韩进也说了,等你们大伙儿都离开后,我呀,准备到京城去看任仲行,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儿。
三天后,李昌一家第一个收拾好行囊离开大同,李家在大同的家业本来就不多,一直是在官办医馆药局的行当中行医,如今李清化到阳和卫赴任,也就是我们现在的阳高县,古时候呢,叫阳和卫。他们一家呢,只是简单地收拾了收拾,租了一辆马车,就离开了大同。
又过了两天,雷家也搬离了大同,雷家走的时候,东西就相对多了一些,光是那些加工药材的工具,就装了满满两大车。
任伯知一家呢,也基本收拾好了行囊。话说这一天早上,任家也要搬迁了,韩进闻讯后前来送行。任伯知把普济堂的大门锁好,就问他爹任方:“父亲,您说我们这个招牌,是不是也拆下来带走呢?”
任方抬头看了看普济堂的牌子,沉思了片刻说:“算了,伯知,这房子我们也没卖掉,还算是我们任家的产业,这块牌子就留着吧。”
韩进呢,随着任家老小一直出了大同城外,依依不舍地跟着马车又走了一段路,临别时任方就说道:“弟弟,留步,你再送就一直送到左卫城了,唉!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啊,你我兄弟一场,就此别过吧,你去京城把仲行之事处理妥当,就回蜀山修行吧。”
韩进看着任方,思绪不由得就飞回到青春年少的时光,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想当年,他和任方赴京赶考的时候,他是金榜题名,而任方却名落孙山,兄弟两人为此依依惜别的场景。唉,真是岁月催人老啊。眼前这位满头花发、步履蹒跚的老人,就是当年风华正茂的哥哥任方啊。
感慨当中呢,任家的车队不知不觉走远了,韩进独自伫立在淡红色的朝阳中,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唉!也许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送走了哥哥任方和侄子任伯知全家之后,韩进再次返回大同城里的普济堂,此时的普济堂已经搬空了,锁了个空房子,门前挂着一块“医家搬迁,医馆暂停”的牌子。那个意思就是告诉人们,我们已经搬走了,您呐求医问药,另找别处吧。
韩进走近前来,摸着门前两侧柱子上挂着的木雕对联,思绪万千。这副对联,是义父任服远在韩进第一次到大同城的前一年春节,亲手书写的,请了大同城里的一个木雕匠人精心镌刻的,对联是这么写的:“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经过了五十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如今已经开裂了,字迹变得模糊,几不可辨,韩进低头看着落款处“任服远手书”的那个位置,几个小字已经看不到了,就如同义父任服远本人一样,渐渐被人遗忘,大同城又有多少人能想得起他呢?想到这里,韩进禁不住潸然泪下。
他摇了摇头,扭头走了两步,再次停下脚步,回首看向门头上的牌匾,听义父所说,从义父记事的时候,这块牌匾就已经有了,少说也有百年历史。因为这块牌匾挂在屋檐下,不容易被雨淋着、被太阳晒着,所以保存得还不错,尽管如此,那黑底金字的招牌,经历了百年风雨,黑色的底漆呢,还是变得斑驳不堪,金色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了,但一眼看上去,还是能看到“普济堂”三个大字。
韩进一步三回头,走出了大同城。他心中感慨道:如今啊,这大同府,对我韩进来说,基本没有什么牵挂了。就这样一路上思来想去,韩进就返回到真武庙,向清虚道长辞别之后,直奔京城。
一路上晓行夜宿,这一天黄昏,韩进就来到了昌平州,他想想也不急在这一时,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等明天一早再进京城。
安顿好住处,韩进就在客栈里找了一个清静的角落,随便点了两个菜,独自慢慢吃着。
这个时候,门外进来一位老者,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拄着拐杖,就近坐在一张桌子前,咳嗽两声,喊道:“小二,给老汉上两个小菜,再来壶二锅头。”
店伙计答应着跑过来,问道:“哎,来喽!我说这位爷,您这两个小菜是要荤的,还是素的。”
老者挺不高兴,高声喝道:“哪那么多废话,随便上就是了,怕少了你的钱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