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食银笼斗(2)(1 / 2)
花不暖捂着胸口,背靠藤笼,又羞又痛,脸色倏忽变幻,似痛苦,又似恼火。他举目望去,那紫衫少女不止何时已经转过头去,只觉胸口突然一窒,几乎喘不过气来。
公子见他目光呆滞,微感奇怪,顺他目光望去,却见那少女背影,坐姿优雅,仪态万方。公子剑眉倒竖,瞪了花不暖一眼,心中气恼:“这无赖贼眉鼠眼,竟敢窥视她。”欲要破口大骂,又碍于众目睽睽,只得淡淡笑道:“你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我奉劝你以后不要进食银笼,免得丢人现眼。”花不暖勉强站直,一抿嘴怒道:“你不要夸口,今天我非得瞧瞧你怎么把我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你有这个能耐吗?”公子脸有愠色,眼中精芒暴射,冷冷道:“管你信不信,再打便知道了。”说完脚下踏进,忽一抬脚直扫面门,花不暖身形一转,兜起圈子,闪身躲开。公子冷哼一声,转身后摆,往他后腰踢来,花不暖抽身后仰,公子早已料到,发手直取咽喉,这惊下取上的打法,一击凑效。花不暖退无可退,脖颈一凉,已被公子扼住。
公子将他按在藤笼上,面有得色,笑道:“你服是不服?”花不暖怪眼一翻,喝道:“小爷我就是不服。”公子脸色通红,手上用力,笑骂道:“本公子再问你,服不服?”花不暖咽喉被他扼住,呼吸逐渐困难,慢慢脸也开始涨红,嘴角边两道血痕印在灰扑扑的脸上更显狰狞,但他犟劲上来,只是不服气。恍惚间,看到台下万山头嘴上急切呼喊着什么,耳中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服不服?”公子口中怒喝,双眼微眯,寒光更炽。手上劲力越来越大,将花不暖整个身子抵着藤笼,撑离地面一尺有余,口中迭声道“服是不服,服是不服……”花不暖耳中轰隆作响,冥念之中,金光咒念力闪过,底轮气海穴,激起滔天巨浪,一股真气直冲百汇穴,呼吸顿觉一畅,双手骈指,钟鼓齐鸣,直插公子两侧耳廓,公子如遭电击,全身颤动,双手自然而然松开。笼外众人见掐了许久,情势急转,暗吸了一口凉气。
花不暖憋得久了,靠着藤笼大口喘着粗气。公子调息片刻,厉声喝道:“兔崽子,你当真不想活了,连本公子也敢打。”花不暖双眼瞪圆,毫无退缩之意。公子气极,猛的跃起,一掌朝他脖颈劈来,花不暖暗笑一声,双腿一瞪,拔起丈余,双手抓住藤笼,借力回荡,双腿齐出,公子侧身避过,身子前扑,欲拿他脚踝。花不暖早已料到,四肢同时发力,窜到笼顶,仰攀在藤笼上。往下望去,公子兀自直立,额头上青筋暴起,两眼喷火,高声骂道:“兔崽子,滚下来。”
花不暖倒悬在藤笼上,气血下涌,心口作痛,笑骂道:“小爷生性好动,偏爱居高临下,藐视于你。”笼外众人目光都落到他头上。万山头清咳一声,高声大叫:“这厮个大没脑,傻似黑熊捅蜂巢,偏偏够不着。”笼外人群一片哗然。
忽听有人叫:“你这猴儿爬得倒高,这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何时能分出高低。”花不暖循声望去,确是短须汉子季常生。公子朝着阁楼抱拳,指着花不暖,笑骂道:“季笼主,这兔崽子只会耍赖,反正我不会爬上去逮他,赢了也是丢人现眼。”
季常生手摸短须,瞥了他一眼,笑道:“看你身手该是大觉观的弟子,好歹也师出名门,却跟一个半大娃儿计较,不嫌害臊吗?”
公子两眼一翻,冷笑道:“笼主你啰哩啰嗦,就是要我上树逮猴呗,好,本公子便如你所愿。”花不暖见他眼透凶光,心神一凛。公子微微一笑,方要动手,忽听得笼外数声高呼,剑眉上挑,斜眼望去,笼下人群中有四人,有胖有瘦、高矮不一。四人齐声高呼:“二师兄,师傅唤你速速回观。”叫声中透着欣喜。
公子冷哼一声,俯身走到藤笼边上,那四人极为恭敬,其中一矮胖汉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公子面容失望,叹了一声,直起身来,朝着阁楼季常生拱手,道:“恰逢要事,这便出笼去。”说着,又朝那紫衫少女笑道:“姑娘,下次掷银时我再来拾银。”却见她依旧背对坐着,不吭一声,公子顿时笑容一僵,嘴唇颤抖,却再难吐出半个字来。
花不暖心忖:“这小子怎么突然就要收手,刚刚还扬言要逮我。”说着,怔了怔,低眼一瞧,那公子走到耳门边正偷眼瞧来,他双瞳精芒一闪,高声笑道:“公子怎么说话不算数,不是说要上来逮我么?哼哼,想要打败我,除非哪天兔子吃了老鹰,蚂蚁壮过大象。”公子脸色铁青,咬紧牙关,暗自隐忍,可被一个半大小子挑衅,还是动了肝火,厉声叫道:“兔崽子,下次再来领教你的猴儿爬。”转身出了耳门,随着笼外那人快步闪进人群,一眨眼失去踪影。
正不知如何收场,刹那间那公子出笼去了,万山头呆立当场,如在梦里。台下众人本看到精彩处,眼下突然笼斗结束,一时嘘声、嗟叹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