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车散心(1 / 3)
谢从安回来时正见王砅的车马离去。她的目光在那些明黄的装饰上停了停,随即钻进车围问道:“爷爷,方才走的那人是谁?”
“太子殿下。”
谢从安惊讶,“太子王砅?”
谢毅抚须不答。
心知不该直呼太子名讳,谢从安吐了吐舌头,坐下老实交代起自己的事来:“……但凡有些名望的文人名士我都让人列了单子,派了请帖,长安城的贵人们也都已安排的七七八八,只有个姓珂的,做过如之的师父,不知当请不当请。”
“你只管将帖子送去,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岂不正和你的心意,与如之也多个可信的帮手。”谢毅见她仍是若有所思,问道:“丫头可是担心那人会有麻烦?”
谢从安点了点头,“郑氏经历了这般大事,他却是从未露面的。我也有心让影卫去查一查,尚未知其因。”
谢毅抚须片刻道:“既然如此,不如仍是以礼相待。你广发邀帖,若单落了他,万一之后被寻来岂不尴尬。且江湖易生变数,影卫若在查问时惹了麻烦,你在如之那处也不好解释。”
谢从安仍是有些纠结,忽然想起方才离去的车辇,忍不住道:“太子可是被我闹来的?”见谢毅面上浮起浅浅笑意,她也跟着一笑,“暗中帮忙对付晋王的果然是他。”说着又有些疑惑,“依着这位的行事风格,怎会着急出来认领这些小恩小惠?”
谢毅仍是只笑不答。片刻后谢从安拍手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爷爷让我去送邀帖,亲自与各位朝臣接触,这种玲珑心肝的人才不信只是为了一个小儿的冠礼那么简单。这位殿下也恐生变故,白与他人做嫁衣,所以才主动来看看的吧。”她淘气的掩口凑近道:“爷爷当真狡猾。”
谢毅却生出了几分凝重,“你说对一半,另一半是为了你往后的仕途。”
“爷爷要我做官?”谢从安惊讶又好气,“本朝可有过女官的先例?”
“此事毋需你操心,老头子我来就好。”
谢毅一脸严肃的塞给她一杯茶,那温暖便从手心一直传到了心里。
老人必然是想为她在朝堂挣得一席之地,日后若谢氏当真被两个表兄把持,也无人敢将她欺了去。皇帝能这般利落的下旨赐婚,证明郑家威胁已去。爷爷默许她高调的为郑和宜大肆操办冠礼,亦存了扶持之意。若郑和宜当真能凭借自身重归朝堂,即使将来谢氏有变,亦会是她的一枚保命符。即便是日后夫妻失和,她有官位护身,还是有利得多。
爷爷手把手的教导着,却仍然无时不刻的担心着她的将来,试图为她规划所有。谢从安乖乖笑着,红着眼眶用力点了点头。
*
转眼又是十日有余。
她实在担心郑和宜在马车里憋闷坏了,便趁着这日安置的早,悄悄寻了过去。
他支颐闭目,手搭在身前一本摊开的书上。谢从安轻手轻脚上了马车,静悄悄地端详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