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3 / 4)
这是他第二次觉察谢氏家主的气势。对着那双冒着冷气的严肃面容,韩玉深深吐纳一口,忽的伏地拜礼。
“韩玉身负深仇大恨,谢小姐若能为韩玉洗刷冤屈,小人愿以此身相报。”
这位被乐坊养大送入宫中的少年此刻贴身跪地,行以最重的礼节,单薄身量在曳地的长发中露出纤腰一握,比女子都要妖娆纤巧,那身姿似展翅的蝶,扑火的蛾,却透露着脆弱易碎的不祥。
谢从安的唇角已多了几分凉薄笑意,“什么事,你先说来,我听了自会打算。”
韩玉跪坐起身,望了回四周,低声吐了五个字。“家师韩子束。”
谢从安的心头一跳,脱口斥道:“胡说。”
韩子束曾为大乾第一乐师,隆宠一时。日日跟随皇帝身侧,沐寝不避。行宫内的那片湖泊也是因他喜欢而被更名崇乐。
“当年他因秽乱宫闱而被乱棍打死,旧日友人皆被连带,或下狱,或发配。你若真是他徒弟,怎会一直待在芳菲苑中,且毫发无伤?”
“家师曾在人后指点过我几次,因机缘巧合皆是趁了深夜之便,未曾有人瞧见,因而未被连带。”
谢从安听得皱眉,抚着袖边道:“那便算不得是你师父。”
不想韩玉竟提高了几分声量:“彼时虽未正经拜师行礼,但师父走前,韩玉是曾磕了头的。”他语气中的真切,竟让谢从安生出莫名感动。
可这形势太过诡异,她有太多疑惑,无法轻易放下防备之心。
那幅宽袖之下是少年紧握的双拳。韩玉紧抿双唇,凤眸含泪,那不惧生死的模样,真的惹出了谢从安心底的同情。
白白生了个妖孽模样,竟是个难得单纯的死心眼。
谢从安在心底几番拉扯,最终轻叹一声道:“你且说说,他是被什么人害死的。”
如此一问,韩玉倒是忘了哭,急急问道:“你可是听过什么?”见谢从安不言不语,眸若冷霜,才收了面上的无助,满含恨意的道:“师父是被菁妃害死的。”
身为谢侯府的小姐,有些皇家秘辛谢从安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