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2 / 3)
苏亦巧忽的伏地大哭道:“我与谢百里清清白白,为何会有婚约之事!是谢从安抓了我将我关在谢府。”说着以头抢地,在青砖石上碰出斑斑血迹来,“谢从安以我为赏,命谢百里家中吞田占地,逼死良民。请太子殿下与两位王爷为民女做主啊!”
如此的凄凉悲怆,谢从安却又笑了起来。这突兀的不合时宜,顿时引了在场之人的注意。
“从安惊于苏姑娘见过的世面,几位宫中的主子却都认得,倒比我这多年未曾出门的谢小姐要厉害。”杏眼含笑,扫过看台客座。
良王若无其事的摩挲着手中玉箫,太子敛眸沉思,晋王面色古怪。
凤清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位谢氏的妹妹当真惹不得。一手四两拨千斤,挑拨的实在高明。
台下有人此时方才明白几位主子的态度为何各有不同。谢小姐这是在暗示刑部住手。毕竟若哪位主子再追究下去,便免不得沾了幕后主使的嫌疑了。
谢勋已是满腹疑云,见苏亦巧伏在地下,身如破絮,抖个不停,又未对家主的质疑辩解,忽似有了几分头绪。他不忍直视,却耐不住心里又惊又恨。
晋王未料到谢从安会旧技重施,将事化大,慌乱之中在人群里搜寻数遍,手背青筋绷起,面上越发难看。
一个响亮的喷嚏声惊醒了各怀心事的众人。郑和宜默默上前,解下披风将谢从安拢了起来。
那披风厚重宽大,领口密密匝匝的一圈风毛将她小脸遮去一半。星眸若水,恍然欲语,两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声怅然若失的长叹淡淡飘散。
郑和宜欲要开口却被她按住。谢从安转身上前,在苏亦巧身旁站定,打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动作透着稚气,语间却是无奈。“苏姑娘,同为女儿,我已几次三番与你留了面子。”
原本欢快的声调变得异常清冷,她抱着暖炉朝看台那方拱手,“上坐的都是天家贵人,不是谢氏的小小书生那般容易哄过去的。”言罢又朝傅守诚曲膝笑了笑:“傅大人,今日既将人带了出来,不如就好好审审。”半弯成月的双眼已在这几句话间沁上了幽幽寒光。“谢百里举家迁来长安不过数月,他父母吞田占地在先,于西峰巷识你在后。对付一个只知埋头读书的呆子,我放着谢府数百花容月貌的丫头不用,却拿你这红粉骷髅相诱?如此费心费力还落人话柄,实在是,实在是……”她连连摇头,深吸一口气道:“先不论我谢从安缺不缺那几亩薄田。大乾谢氏有百年积累,若要做坏事,什么人手用不得,非要使上这般曲折可笑的手段?你编出这种没常识的话来,可是当旁人全做庸材?”说罢又哭笑不得,低囔一句:“人常说女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最蠢的。你自己犯傻,便瞧着这天下女子都如你一般吗?”
小小女子,如此胡说八道一番便能惹出这般动静,毁了自己多日规划的心血。谢从安终奈不住心头烦躁,回手将暖炉砸落,骂了句“愚蠢”。
炭火银屑瞬间迸飞四散。谢勋满脸的气愤尚未收住,不自觉的已将苏亦巧护在了身后。
谢从安亦撞入一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