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多福(1 / 4)
谢府。闲鹤亭。
夜凉如水。
郑和宜远远见小厮出来,几步迎了上去。“侯爷可还醒着?”
对方点头,引他入内。
兴水阁内灯烛暗淡,想是扰了长辈休息,他不免有些惭愧。不料绕过屏风,竟看见谢元风与谢以山两人在侯爷的身侧立着。老人的面上还略有疲态,见他进来,放下了茶,清了清嗓,“都已经累足了一日,怎么这会儿还不去歇着?”
掌心残存的余温几乎散尽,郑和宜捉紧了披风上前行礼。“从安被刑部带走了。如之有愧,未能将人拦下。”
在场的三人闻言脸色皆变。谢侯握着茶盏,沉吟片刻道:“康峥荣什么时候有了这等胆魄?”
“今夜在场的那位大人似是姓傅,与礼部的夏大人一道来的。”
郑和宜顺势将苏亦巧反口污陷之事诉说一番。谢侯听罢沉默不语,倒是谢以山接了过来:“妹妹性子急,那般处境里难免遭罪。不如我们连夜去将人抢回来吧。”他说着去看一旁的谢元风,却不想对方连眼皮也未抬。他疑是自己言行有失,顿时不再做声。
谢侯沉思半晌,忽然安慰郑和宜道:“今日事发突然,却在意料之中。你这里无需过虑了。我谢毅的孙女怎会连些小事都应付不了。”顿了顿又道:“她最担心的就是你。不如早些回去休息。若她回来见你病倒,只怕又要多少人跟着受气。”
郑和宜想是有不便言明的牵扯,却难免终究挂心,出门时没忍住对谢氏兄弟多嘱咐一句。
“今日府内进出之人极多。苏姑娘之事在前,唯恐还会有其他疏漏之处,还要请守夜看门的再多仔细些。”
谢元风扫了眼侯爷,默不作声,谢以山仍是置若罔闻,毫无回应。谢侯抚着胡须点了点头,催他快去。郑和宜只得抬手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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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内,菱格窗半开。夜色已深,冷风疏疏。郑和宜静静立在窗前,手中摩挲着那枚见不得光的玉珏。弯弯一阙,正与夜空中的明月遥遥相映。
方才谢从安借着披风将这东西塞给了他。他思来想去却琢磨不出背后的含义。
这东西是谁的,她又从何处得来。这些问题他从未问过,如今也无处去找寻答案了。身在局中却不敢擅动,一想起她去的是刑部大牢,就无法平静。这滋味仿佛又令他重新陷入了家族之祸,极为煎熬。
茗烟在一旁晃了几回都没认出公子手里的是什么,只能催促几句早些歇着。郑和宜随意躺下,却忍不住握着那玉玦,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