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的出奇(2 / 3)
哑小子是谁安排来的?就为了找个熟悉水性的来划船么?还是应该说,他们瞧上了他不会说话?
脑袋里一时全是问号,却理不出半分头绪来。情急之下,谢从安冲出账外大喊一声。“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附近的帐中忽然跑出两个宫婢,小步匆匆,慌慌张张,跑到她面前跪下。
瞧着她们头顶的珠花巍巍颤颤,想到是自己吩咐她们无唤不得接近营帐,谢从安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怒火摆了摆手。她回身走了几步,忽然又道:“叫人送果子冰来。小姐我热着了。”
回到帐中,她即刻瘫倒在了床上,无奈的对着花纹帐顶,一会儿想凤清去了哪,一会儿想良王会不会做皇帝,一会儿想等会儿送来的果子冰会是什么口味。再一睁眼,发觉天色已暗,竟又是不小心睡着了。
帐内没有灯火,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她翻过身出了一阵神,隐隐觉察外头有喧闹,以为是宴席开了,直到听见几声严肃腔调,又有尖叫之声,越想越觉得奇怪,索性一骨碌爬起身来。
她趴在窗边又听一阵,仍不得要领,又探头朝外望了望,黑突突的,除了几处篝火和帐中灯火之外,什么也瞧不见。直觉却告诉她外头有些不对劲。
想起下午的那些胡思乱想,谢从安琢磨着是不是要出去瞧瞧,心里又后怕起来。
宜哥哥不知身在何处,他跟着晋王,还算安妥。她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找到韩玉为上。
谢从安翻出宫婢的衣衫换了,弓着身子,贴着帐篷的边沿溜了出去。她将自己尽量藏在阴影中。夜里又起了风,四下带起不少杂乱响动。细密结实的帐篷上,掀开的门窗帘被风不停的拍打,冷不防就会将她吓上一跳,听得多了实在心烦。
再绕过几个大帐,意识到空气里有淡淡的烟土气,谢从安忽然心头揪紧,头皮发麻。
北方气候干燥,难免会有尘土。所以便会有宫人在皇帝会经过的地方提前用掺了香料,翻炒蒸制过的红土压实。之后每日都会按着时辰洒扫检查,不能让尘土坏了皇驾出行的仪仗和气氛。
此时星光漫天,已是夜里时分,虽然起了大风,宫人们却更是不敢在这种事上头偷懒的。今次围猎,晋王大肆调用礼部官员。名单上多增了十六名借调过来的各种管事,且早早就放出了话来,若是在营地见到奴才犯错,不必回禀,可抓起来就地论处。
想到此处,谢从安忽然知道了心内的笃定所在。因着祭台那处她惹出的前因,这次围猎如有杀罚,必要经过层层报批才行。就为此一则,前几日随处可见兵士站岗,要绑韩玉尚可,要杀他并不容易。
谢从安忽然反应过来,走了这么远,竟然一个站岗的也没瞧见。
她心里紧张,脚下小跑起来,勉强辨认了方向,绕过彩旗紧跑几步,发觉一个帐子后头露出一片茂草黄土,这才知道自己竟是已经摸到了营地边缘,一阵懊恼之后,躲入大帐后的阴影中四处打量起来。
一边是灯火照耀下的营地,一边是半点星火不见的围猎树林,四下除了虫鸣风响,没有任何活物的动静。
如果不能杀人,韩玉必然被藏在哪里。这营地中到处是人。有哪里会让人避而不及,极少出入呢?
她陷入思索,片刻后发觉风声中隐隐有着古怪的悉索,仔细听了半晌,随即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退回几步,借着被风掀起的窗帘往身旁的一个帐篷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