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琐事(2 / 4)
“那人名叫冯生,已成婚多年,育有一子,名唤冯英。”
名字对上了,谢又晴忽然懂了册子上的文字记录,恍然大悟的拍着额头道:“原来如此。”
“潮海阁那日冯生在天字间醉酒,言行无状,酒家要将他赶出门。冯英闻讯赶来与酒家大吵一架,走前起意掐死了他父亲从细柳巷带出的小倌,又打昏了酒家的小二。官府连夜抓人,被他父子逃了。”
“……这是个什么混账人家。”谢又晴惊呼罢了又道:“不过那册子上只说了闹事,却并没有记录出了人命。”
谢从安点了点头,“你念的那本是信阁存放的,裳荷送上长安的另有一册。这两本需要比对着看才会知道最终的真实故事。”
“这么说,信阁交上的册子只是记录了别人看不出问题的事。要解读的话,还要看他们送到谢府的本子才能真正知晓。咱们信阁藏消息的法子也实在是太厉害了。”谢又晴惊叹。
谢从安跟着连连点头,心中除了佩服还有庆幸。她佩服尹羿果然是个心思周密之人,如此安排保护了被查之人的安全,又确保只有收到最终信息的人才能知道所有真相;庆幸的是前身记忆虽然不全,第六感还是能救命的,走前临时让晴儿带的这些东西,此次可真的是当了大用。
“册子上记录的均为谢葑做过手脚的杂散之事。方才所说那件,真相是冯英带了冯生找上谢葑求助,他便连夜安排人手处理尸体,还花了笔银子安抚了潮海阁的老板和细柳巷的老鸨。”
说到此处,谢从安心中五味陈杂。“他因阁主的身份,一直掩盖着自己爱慕男子一事。冯生懦弱,因他不肯承认自己,一气之下听从家人的安排娶妻,自此陷入郁结,便养成了醉酒的毛病。日子久了,他妻子瞧出些苗头,便总拿他儿子撒气。虐待之下,此子生出了一身反骨,厌恶父亲,却又恨母亲无能,性格阴郁古怪。小时杀猫虐狗,大了打架斗殴,邻里都对他厌恶的很,连带着对他父母也常常冷言恶语,他母亲受了气更要拿他作贱。着实是一家的可怜可恨之人。”
谢又晴听的入了迷,幽幽叹道:“葑老已是谢氏的阁主,又何必与这些人纠缠。”
“你说的对。但是情爱之事,从来由不得人。”谢从安说罢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个冯生对谢葑十分依恋,留了太多与两人相关的物品。冯氏知道了谢葑的身份后想要逼冯生与她和离。谢葑怕此事暴露,自然不肯。去岁春上有消息传出说谢葑的丫鬟有孕。冯生自此便陷入困顿,日日醉倒街头。这便为此事起因。……可悲的是……谢葑不知,他二人花了心思护着的冯英根本不是冯生的儿子,而是冯氏与家中长仆的私生。”
这一番故事又听得小晴儿目瞪口呆,半晌未能回神,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道:“竟然如此曲折。”
只叹族中能知人善任,若不是尹羿这种性格的君子,一个知道如此多内情的身份,只怕三位阁老无一能安心为谢氏做事吧。
谢从安一脸困倦的钻进了被窝,闭着眼哄了句:“睡吧。明日还要有一番恶斗。”
谢又晴也吹灭灯烛躺下,翻来覆去,几遍后忽然咕哝一句:“小姐今日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瞬间从浅梦中醒来的谢从安睁开眼望着黑暗中看不清的轮廓,半晌后应了句:“我其实也不大清楚,只感觉这里头有太多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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