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缘何清流 举升孝廉（1 / 1）

第二日，司徒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定下的计谋付诸实施，将家中所藏明珠数颗，连同所需黄金玉石，一并送去良匠嵌造金冠一顶，使人密送吕布。

这些天在王府中，锦衣玉食自不必提，就连上个厕所游个后花园，都有除红玉外另有婢女三人陪护。王允家中已有长子王盖、次子王景、王定及其他宗族十余人，内宅家眷人数更多，至于婢女仆僮更是近千。

听闻家中婢女言及，曾有缘见过那已经到了董卓手中的传世奇珍“七星宝刀”，上面装饰珍宝甚多，可谓是价值连城。实际上我知道，七星宝刀原本为司徒王允所有，曹操刺杀董卓时，向王允借刀行刺，后行刺未成，曹操就将此刀献给了董卓。而现在看来七星宝刀不过是司徒府内的珍宝之一而已。

有言说是汉朝末期的乱象都是汉桓帝、汉灵帝的昏庸所导致的。曾经老师要求重点背诵的诸葛亮《前出师表》中就有：“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的名句。

然而在我看来，虽然两个皇帝的确有昏庸之处，但是事实上动摇了汉朝统治根基的问题，并不是完全出自皇帝的昏庸，而是在于世家大族的豪奢。

东汉末年，土地兼并现象非常严重，以世家大族为代表的豪强地主势力迅速膨胀：“馆舍布于州郡，田亩连于方国”，同我所见到的父亲孔仪和义父王允一样，这些世家大族都拥有成千上万的奴婢和家丁。而广大农民在丧失土地之后，多数都沦为这些地主豪强的依附农民，他们不仅要交纳高额地租和服徭役外，人身也受地主支配，比如充当家兵死士等。他们的子女也被拿来作为婢女仆童，性命甚至任由主人拿捏。

东汉末年的形势是，农民与地主阶级处于尖锐的对立地位，犹如一个火药桶，只要往里丢一个火种，必成爆炸和燎原之势。

我以前读史，感觉有个怪现象，那就是东汉末年的名臣清流忠直之士好像特别多，动不动就有类似孔褒孔融为救清流名士张俭而纷纷抢着领死的人与事。既然历史书上说当时社会包括官场上忠直之人如此之多，为何还会最后溃烂至此？

亲身来到汉代才发现，所谓的忠直之士，很多都是为了博取好名声。汉代当官的重要途径就是举孝廉制度。从汉文帝开始就实行察举制，对汉代政治影响很大。举孝廉为官吏晋升的正途，文帝后迄于东汉，大半的名公巨卿都是孝廉出身。孝廉属于清流一科，也就是说，当时的人要想当官，就必须要孝顺和廉洁。虽然这是好事，而且我也认为作为官员也的确必须具备这种美德。然而，于是乎当时的很多人就作假表现出清流的样子，而并不能真实地反应他为人的真正素质。那么这种情况下举孝廉有什么意义？

就拿抢着请死这类事情来说，从我来到汉朝，听到的没有千件也有百起了。每次都有背后的世家大族出面请求官府宽恕而最终死罪不了了之，像最后最终触怒皇帝而玩死了自己的，不过是其中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而已。就拿我义父王允来说，被判死罪都有十多次了，弄得来下死牢和请客吃饭一样，但是每次都有背后的世家大族的清流人士出面搭救成功，最终每次出狱后反而还常常官升一级。

不说三国演义里大家耳熟能详的袁氏家族的“四世三公”，就拿世代以忠直而闻名的杨家来说，从曾祖杨震即那位不受遗金的清廉名士算起，历经祖父杨秉，父亲杨赐，乃至杨彪，四代都官居太尉。京城如此，更不用说还有各类地方上大大小小的地主豪强，也是阶级阶层固化，势力盘根错节。

故而汉末的奇景之一，就是朝堂之上，所谓的清流们朝堂上高谈阔论，宅邸中夜夜笙歌、纸醉金销；而田间巷陌的百姓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流离失所，卖儿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