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约法三章 义释段煨(1 / 1)
等到第二天醒转过来的时候已近中午,才发现自己被布帛绑缚住背在赵云的背上,便出声招呼子龙。子龙下马把我解放开来,再忙前忙后地让我吃了个午饭,至于仍被捆绑住的段煨,也在我的要求下给松了绑,给了些饮食。
按照云弟的说法,他挟持了段煨以后,就背负着我出了华阴东门,让段煨严令下属不得追赶后又连夜赶路。
和段煨交谈过程中,知道了在昨晚宴会酒水食物中下药,设法伏击我和子龙的想法及具体操作,都是宋末鸣的主意。而他只是静观其变,并未有想擒获我送至长安李傕处请功的积极打算。段煨在董卓手下原本就是中郎将,和牛辅属于同级别,而李傕、郭汜、张济、董承、贾诩等人不过都是牛辅手下的校尉。所以他一直只是处在一种拥兵自重,两头观望的状态。以上这些情况,同我最初的预见料想,倒是没有太多的出入。
我真诚地和段煨交流,说自己无意与关西凉州军人集团为敌,只是想平安地回到关东我义兄处,也试图再在洛阳等地寻觅义父孔仪的下落。
当询问到他能否带我们通过下一个关隘潼关时,段煨摇摇头说不可能。
按段煨所提供的信息,现在驻守潼关的是另外一位中郎将徐荣,而徐荣已经接受了李傕、郭汜他们的劝降,重新带兵屯驻在潼关一带以防范关东诸侯的进攻。
听到这一信息我不由得大吃一惊,之前诛杀董卓后,徐荣和胡轸的确是如历史所记载的那样投降了义父王允。然后如果继续按史实发展的话,他应当是在接受王允命令后,与胡轸一起在新丰和反叛的李傕、郭汜他们作战,并受胡轸临阵突然倒戈而在乱军中阵亡。看来这段历史,也由于我的介入而改写后混乱了。
“我之所以和李傕、郭汜一起进攻长安,实在是你父亲王允咄咄逼人不肯赦免我们所致。当时我们大军开拔到新丰后,董越亲自劝降徐荣和胡轸,所以他俩很快也就加入了我们的阵营。当时我们这边的人马就分成了两拨,我和徐荣、董越三人返回驻地防范关东诸军,而胡轸、李傕、郭汜他们就继续进攻长安,却不料最后李傕、郭汜现在倒是把控了朝政,看来是我们失算了。”段煨看到我吃惊的神情,便开口向我解释:“没想到昨天下午得到消息说,胡轸和他弟弟绥边将军胡轼都丧生你手,千余骑兵顿时溃退,故而宋末鸣才提出了一个在宴会上下药对付你的办法。”
哦,原来那位不知姓甚名谁的副将竟然是胡轸的弟弟胡轼。之前自己还替这个将军感到惋惜和不平过,原以为他就会这么寂寂无名地被云儿当作废弃物一样给处理了,没想到胡轼他的绥边将军名号我却从段煨这边又听到了。
我微笑着不做解释,就让他们以讹传讹,由自己来承受这些诛杀大将的虚名吧,子龙这个杀手锏的威力暴露得越少越好。我想着云儿他气量大,也应该不会介意的。
同时令我心中暗自又吃一惊的是,董越这个董家嫡系的中郎将,竟然也没有像历史所记载的被牛辅所杀,而是参与了新丰之战并劝降了徐荣。那么牛辅是不是也没有被他的手下名唤赤儿的胡人所杀呢,我不禁就这个问题问了段煨,却不料他说牛辅的确死在了一位名叫赤儿的胡人手中。
具体追问下来才知道,由于当时董越非常担心自己被我父王允消灭,就前来投靠牛辅。结果与董越有仇的一个相士说董越要对牛辅不利,他就想杀死董越,却不料事先走漏了消息,让董越给跑了。结果这个意图对付自己人的事情传开后,牛辅的军营中出现暴乱,他惊慌失措之下放弃了军队,和几位亲信携带金银财宝逃跑。结果就被亲信里一位叫做赤儿的人欺骗后袭击导致受伤不能行动,最后赤儿等人拿走财宝时斩杀了牛辅,他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死在了自己的亲信手中。
听完这些我又陷入了深思,看来有以下这么两点自己大致感觉到了并归纳如下:一是我这个穿越者的确引发了蝴蝶效应,很多历史事件已经和穿越前的有了很大的不同;二是不少历史事件却依然如同之前书籍所记载的一样发生了,而且出入不大。这实际上引发了我的另一层担心,那就是自己所处这个时代是不是也会进行历史修正,将世界线重新收束回原本应该有的样子。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么自己会不会像是乱入眼帘的一粒尘埃,最终被历史大潮所清洗去除?
如果说穿越过来的最初一段时间里,我是浑浑噩噩有一天算一天、过一天混一天,自己总会不时感到朝不保夕,那时让我去死、被这个时代位面所清除的话,我也不会有太多眷恋,至多只是遗憾没能向自己在现代社会的亲人告别;但是,现在有了云弟陪在我身边,给予了力量和心灵上的支撑,更重要的是得到了云儿他的关爱与理解以后,自己是真的不想随便就去死了。一想到这,我侧身望向子龙的眼光,就是一种类似于感激、庆幸和喜爱,但也充斥着无奈和悲哀那种了。
赵云他立即察觉到了我眼神中的异常,关切地问我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是,这种错综复杂的想法和感情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向云弟解释清楚,我只能再次装出若无其事的微笑,安慰他说自己只是还有点头晕,估计是药力残留的关系。
我转头回去和段煨继续进行交流与协商,最后约法三章才答应放他离去:一是回去后不得继续派兵追杀我俩,二是要求他不得将我们的行踪和打算告诉其它任何人,三是要求他一个星期内设法拖延也好、强制也罢,不允许放来自长安那边追捕我的人通过华阴这个由他所统领军队驻防的城池。
“我这里不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我都是武将,应该都知道军队有约束军人的办法。‘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如果段将军您违背誓约,不需要我多言,想必今后您再难约束您的部下,牛辅将军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儿。”我在释放段煨前,还是继续做好他的思想工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低头不见抬头见,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说我父咄咄逼人,不肯赦免凉州军人致使您参加反攻长安,如今司徒大人已然以身殉国,段将军总不会和我一个女子过不去吧。”
得到了段煨的保证后,我便让子龙放他离去。以我的观察,段将军必不违约。
这之后,我赶紧让子龙再找个隐蔽安全点的地方歇息。因为他一夜没睡,还得背负着我,必须及时休息调整才行。至于一提起前方潼关等待着我们的徐荣,我现在想着就头疼,一时半会儿也思虑不出什么好点子可以顺利通关,不如就和云儿他再一起歇息一下,说不定休息好了,脑子清楚后思路也就开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