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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几轮下来,已经再看不出木讷的中年男子不免再次质疑起自己的判断:眼前这小白脸虽说根本不是自己猜测当中那样虚弱不堪,但其实也并没有他料敌从宽中的隐藏实力。不仅本人实力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连他一开始忌惮不已的那把剑,如今看来似乎也不过如此而已。除了一开始自己掉以轻心吃了它的亏,在后续的交手过程中,他只不过稍加提防,对方便再难以之建功。
一念至此,杀心骤起。
虎头虎脑再懒得与他周旋,于是决定全力出手,了结这场过于因他过于谨慎而打得相当难看的战斗。
然而,随着他双臂虬结如树瘤般的肌肉高高隆起,并以之为枢纽将全身力量运转汇集到两个铸铁般的拳头上,随即一往无前地向着秦策面门径直砸下去之时,这位到底久经战阵的精锐战士当即发现了异常。
自己这骤然爆发的一拳,无论威势还是速度,似乎都有失水准?在运劲挥拳的同时,斑斓人虫心中不免一凛。
而紧接着,黛山剑派那小白脸的应对就更加让他虎眉紧皱起来。只见那白衣少年手中长剑忽地亮起一层薄薄的温润耗光,随后便依旧平平淡淡地迎着他的右拳以攻为守地撩了上去,就仿佛在双方交手过程中绝大多数回合发生过的那样。
这位靠着底层小人物特有的谨小慎微一路摸爬滚打起来的小头领心中立时就升起一股不妥当的情绪,却仓促间哪里分辨的清楚这股怪异感觉的由来。眼见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局面,他只好一咬牙,当即将脑海中颇有警醒意味的直觉强行压了下去,依旧一意孤行发动攻势的同时,又扭曲着满脸肌肉,往双拳之上继续灌注了几分力气。
他感觉自己已经能够预见到这样一副画面,那就是面前这个翩翩少年那张如瓷器般精致的漂亮脸蛋也像脆玉般四分五裂时的模样。一想到这,浑身结满血痂的虎形兽魂使顿时兴奋起来,本就狰狞的脸上也皱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但至少能读懂其中饱含着残忍戏谑感情的笑容。
出道以来,他曾遇到过多少对手,自己都早已记不清楚。但无一例外的,那些人的脑袋都已经被他那双长满虎须的拳头给砸了个稀巴烂,这就是他一路走来的底气所在。
只要挥拳,就一定能打开局面!
如果没有,那就加大力道再打一拳。
抱着这般信念,那双朴实无华的虎拳已然逼近黛山剑派那小子的面门。眼看着紧绷在双臂隆起的肌肉中那股强大的劲道就要以他高挺的鼻梁为立足点和突破口倾泻而出之际,虎形大汉却忽地感觉两手一空。
预想当中的那一阵皮开肉绽、断筋碎骨的动静并未响起,那股能让人身心愉悦的力道反馈也并未从双拳之上传来。他双眼露出迷茫,然而心中还来不及浮起疑惑,钻心的疼痛便从自己左右两侧的肩膀根部传来。
紧接着,他只瞧见眼前一黑,似有一物自面前抛飞而起。总算他久经搏杀,知道此时不是分心探查的时候,便强忍着伤痛打算再发动一轮抢攻,以阻击对手进一步扩大战果——就像在之前交手中他一直在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