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可惜(1 / 3)
瓜洲渡口,无数画舫在长江面上游荡,颇黎之灯,水晶之盏,往来如织,照耀逾于白昼。两岸珠帘印水,画栋飞云,衣香水榭。
两岸的艄公趁着学子们在泗叶青沙洲上,抓了个机会休息。从船舱角落里找出一个粗陶瓶子,拔掉上面的软木塞,倒出一碗最便宜的高粱酒,靠在乌篷船沿葛优躺,悠闲地咂摸着喝下去。遥遥看着河中还在慢悠悠的青楼画舫,无不目迷心醉。
画舫上的花魁娘子有的抱琵琶,有的抱古筝,也有抱箜篌的,在恩客的欢声中咿咿呀呀地弹唱着江南的小调,说不尽扬州水乡的温柔。
三公子搁下手中的兔毫小笔,微笑朝璇玑娘子道:“你来看看我这阙如何?”
璇玑娘子顺声轻轻看过去,纸上是一篇《西江月》,以小草写就,笔锋锐利,狂放自然,也是以“扬州”为题,写的一阙小词。
璇玑娘子看了一眼,沉默不言。
三公子洒脱笑道:“怕甚么,呵……公子我是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的人?”
璇玑娘子略一沉思,终于低声道:“三公子的文字飞扬多变,狂放十足,肆意洒脱。以小草写就缺了些意境,若以大草写就,更符三公子的意气风采。”
三公子手中折扇“哗”地一展,似笑非笑道:“叫你评我的词,又没叫你评我的字。”
丫头画眉哪里知道两人间的八百个心眼子,只知道维护自己的主子,脆生生地道:“依我看主子写的好,以主子的才学,这些甚么第一第二,第七第八的才子哪里比得上。也就是主子不方便露脸,不然哪里有他们什么事。”
三公子闻言大笑:“你胡吣些什么?你连字都不认得几个,还能评词的好坏了。”
画眉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只向着自己的主子:“我看不懂,但就是主子的更好。”
三公子听到这样蛮不讲理的话,不觉得尴尬,反而更是大笑,手中折扇轻摇,说不出的肆意昂然,飞扬跋扈:“说得好,有赏!回头自己去找管家领五十两银子买一副头面。”
画眉喜孜孜地行礼:“谢主子赏。”
璇玑娘子垂眉低目,默默听着这一主一仆互相吹捧,眼睛轻轻撇了一眼三公子的《西江月》。
这丫头字都不识一个,话倒是没说错。
这首西江月便是不说比江南的才子书生写的都好,但的确可以称得上佳作。拿出去被人称一声才子并不为过。
画眉得了赏,更是大加吹捧:“依我看,便叫璇玑娘子照着词牌拿出去唱一唱,也叫那些甚么才子知道知道天外有天,晓得主子的才学才是!”
三公子却不肯了,摇头傲然道:“公子的诗词,岂是能拿出去叫别人评论的,什么猫三狗四都能听我的词了?”
将桌上的词撕做几片,就着画舫上的红烛点燃,烧为灰烬。似乎对自己的作品一点儿也不珍重。
手中的纸全烧完,三公子又对璇玑娘子道:“你不肯评我的词,那就评评这些才子吧,依你看来,这次瓜洲文会是谁能夺得文魁?说得准,公子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