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还有粗浅之计?(2 / 3)
“胡闹。”展彭道,“齐黥眼下有五家之众,势力不在我们之下,这样打下去,还能剩下几个徒众?”
这两天他的压力很大,他很严重地低估了主营的丢失对徒众的影响,而高估了他对徒众的控制力。
集中在龟阴之地的徒众,因为有宰胜的震慑要好许多;集中在明堂盖房子的徒众,新进的旅佐喜就有些压制不住,这两天传来的消息是叛逃者不绝。
反倒是栾氏,虽然事先反对者极众,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异议。
“少主,老主人经营数十年,才有了这样一份家业,而主营,正是根本所在,若是诸人血战不敌,为齐黥强占倒还罢了,如今这般丢失,我心不服。”
获须发皆张,双目圆睁,展彭很少看到他竟然如此愤怒。
宰胜也紧跟着说道:“少主,我明白你对堰塞的担忧,可是如今好几天了,堰塞并未溃决,可见并没有什么危险,少主的担忧过矣。
当年老主人选择泰山之下作为基业的根本,一是齐鲁纷争不绝,无暇顾及泰山徒众,二是泰山形势险要,若有事可避入山中。
老主常说,天下再无别的地方能壮大跖之徒众,泰山之地,实不可抛弃。
况且,齐贼将要伐我,而我们置之不理,恐怕过不了多久,徒众之心,也将不复存在。”
他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少主言在齐行君子之戏,又言及以南蒯介入齐鲁,这主意诚然不错,然而,我们是盗人,于外人而言,我们是盗贼,盗贼不行盗贼之事而行诸侯之事,恐怕上天也会不满。我和获跟随跖大人多年,正是出于对跖的忠诚,才敢如此劝说少主,还请少主不要以忠言逆耳,而听信栾氏小女之童言。”
展彭这几日已经反复不断地推演自己决策的每一个过程,许久之后,他越来越确认,在短短的时间内,自己做的并没有错。
脑海中总有一种画面在回荡,在画面中,他不顾一切,杀回主营,一阵狂笑地看着脚下土地,鲜血一直汇聚成河流,流淌到汶水奔腾的河水中。
他知道,那不过是盗彭记忆的残存。
“两位叔父。”他的语调不急不慢,语气也极为诚恳,“父亲所以能够起事成功,不是因为泰山的行胜,而是因为有如同两位叔父一般忠诚的下属。”
获、胜二人惊讶地看到,展彭此刻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他在室内慢慢踱步,每一步认真地踏在地面上,仿佛乳虎刚刚下山一般。他的话语也是坚定而有力,隐约有金石之声。
他们仿佛看见了盗跖站在眼前。
“父亲的事业是什么?是占据泰山下做盗贼吗?如果只是如此,他又何必聚集如此众多的徒众,又何必收容如此众多的百工属民?
这些问题,我还不能明白,想不明白不要紧,可以接着想,总有一天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