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森林（3 / 4）

两侧皆已看不见山壁了，蓟幻想象这迷雾森林定是如画卷一般在他们面前展开，昏暗得有些阴森，可惜能见度不到十尺，神识也差不多只能发散到这个距离，声音倒是挺清楚的，水滴声，风声还有树叶的拍打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更显恐怖。

站在森林入口，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严重了，但还是没给二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压力。

这样的环境，蓟幻和染彦只有时刻并肩走着才能看清彼此。蓟幻从芥子镯里取出一样物品托在手心，这东西看上去像是由两块石头组成的上下两部分，下面那块圆圆扁扁，朝上的那一面微微凸起一个顶点，那顶点则支持着上面的石头，这上面的石头好似躺着的一滴水的形状，一头尖一头圆，甫一拿出，上面那块水滴石便滴溜溜地转了起来，随后尖头指向了一个方向。

“这就是你说的可以指引方向的石头？”染彦凑上来看。

蓟幻点点头，解释：“这是迷津石，尖端始终指北。之前勾尧闭关的山谷十分隐蔽，就算是从正上方飞过也很难注意到下面有一片大面积的山涧，而那山涧入口处也有大片迷雾，我想应该是勾尧偶然间进入了迷雾，靠这迷津石指明了方向，才发现了那出山涧吧。”

“那我们知道哪边是北好像也没多少用吧……”

“它不仅指北，还可以记录我们当前的位置，指引我们出来。”

染彦了然的样子，乐道：“原来你有这样的好东西，我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我是不怕，”蓟幻也乐了，“但那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怕。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

二人虽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对这片地方充满了戒备。不怕归不怕，要是因为自大而断送生路可就真是愚蠢行径了。

因为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只知道一直往南就到了百兽山脉，两人走得很慢也很小心，蓟幻一直控制弭蛇幻身在周围戒备，自己则仔细观察眼前的事物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不敢放松一点警惕。

脚下踩着厚厚的落叶层，声音很轻。这种软质的树叶在暝山很是罕见，因为这一整片人迹罕至，所以星落几乎不光顾这里，青石松恣意生长，活得好不潇洒。

在雾里走了两个时辰，眼前始终是昏暗一片，青石松的树干十分粗壮，但并不很密集，所以他们走一段才能看见一根树干，蓟幻仔细观察这些树干，它们真的就……啊，纯的一个树干，覆盖着许多青苔，主打的就是一个野蛮生长，一点外力破坏的痕迹都没有。

二人时不时在树上刻上标记来记录来时的路，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蓟幻也控制自己的蛇毒一路留下痕迹。

而森林里除了露水从树叶滴落的滴答声，还有穿过叶片间冷漠的风声，蓟幻只能听见自己和染彦的呼吸声。因为怕这迷雾中隐藏着什么危险，二人也不敢交谈。

这雾太怪了，没有水汽，倒像是烟，吹也吹不散，像牛乳一般无时无刻将二人包裹住，好似要将他们悄悄吞入腹中。身处其中，二人只觉得四面楚歌，每个角度都可能隐藏着突如其来的危险。

蓟幻就听身旁“哎哟”一声，原是染彦摔了一个踉跄，定睛一看脚下竟是一副动物白骨。干干净净的，骨头上连一丝肉也没。

“看来真是没有活物生活在这里。”蓟幻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