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九月风吹过(九月)(1 / 3)
这个生动而又热烈的夏天到了尾声。
邢婕玫跳槽到了一家新的外贸公司,任职网站编辑,广告公司的同事还为她举办了个规模不大的欢送会,老板也是极力挽留了一两次,不过婕玫还是觉得是该离开了,究其根本是薪资太低,而依照现在的劳动量及为公司所创造的利益,涨薪是无望了。
离职期间,因为妈妈生病住院,邢婕玫回家待了几天。病因还是起源高三时期遭遇的那一场车祸,耳朵一直嗡嗡作响,这一两年发展到眼部不受控制的跳动。姐妹四人皆是遗传妈妈的浓眉大眼,现在妈妈的眼睛竟有一只小成细缝。之前家里面的继续全部用来给弟弟结婚购置婚房,所以就妈妈的病情就耽搁下来。
小镇上的居民,尤其以上了岁数的人为主,一般不爱去医院,不知是怕给儿女增加负担,还是出于不愿意接受自己年老的事实,小的毛病就直接在卫生所拿点药物就可以了。这一批的叔叔阿姨们一般都是没有什么医疗保险的,生活的不易使得他们更加注重金钱的利用价值。
但是邢婕玫的妈妈可能是所遭受的折磨时间过久,已超越了她可以承受的极限。她一直念叨着去医院看一看,长年累月折磨他的耳鸣及不由自主的神经抽动,让妈妈的性情也变得烦躁不安,其实婕玫的意思也是去医院看看。
但是爸爸一直都没有放在心里,就当是自己的妻子无意义的唠叨而已。
事情的转机是一块自留地的拆迁,拿到一笔不小的拆迁款,然后爸爸总算在自己的花甲之年当了一回有钱人,对于妻子的请求也是有求必应。
后来就去了市里面最好的三甲医院,然后诊断出来是神经压迫到了一根细细的管子,要做一个开颅手术,起初邢婕玫没料到手术排期这么快,等自己一周后打电话过去,爸爸说昨天刚进行完的手术,可能要住几天。
然后,晚上八点的时候邢婕玫就出现在妈妈的病房里,兴致很高,正在和临床一位被大货车甩到的阿姨聊天,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不过看出两只大眼睛贼亮。而爸爸则是一脸的疲倦,其实大可是姐姐或者弟弟陪床的,无奈妈妈觉得还是要自家的老头在身边安心。
这一晚上,妈妈腾了个病床上的大半部分,让给邢婕玫躺下,自己唯恐怕挤到了小女儿,而爸爸则在外面租了一张单人床。
第二天,姐姐很早就来到医院。说起妈妈的手术及第一晚陪床的经历,说妈妈是如何的吵闹,不配合医生的治疗,自己的嗓子几乎全部哑掉了。邢婕玫的姐姐和自己是截然不同的性格,雷厉风行,做起事情来风风火火,什么话到了姐姐的嘴里面都要比事实更为夸张。
妈妈很得意说隔壁的一个老太太和自己是一样的病,做完手术眼睛还是再跳,还说像自己恢复这么快的很少,说自己是个有福气的人。原来我们的幸福观就是这么狭隘,只要是比周围的人幸运那么一点,就可以收获大好心情。
待了两天,爸爸就让邢婕玫回来上班,自然她没有说自己离职的事情,在他们的世界里,最好是一家单位就待到退休,而他们不知道如今的世界里面,单位这一词汇都将要消失了。临行的时候,妈妈的绷带已拆掉,因为手术的原因,头发被剪掉成小男孩的模样,短短的,摸上去可以感受到硬硬的头发茬。不过眼睛有回到了儿时记忆力的样子,很黑很亮。爸爸则因为没有休息好的原因,胡子也没有按时修理,所以显得很潦倒。纵有心里不舍,可已到了新公司入职的时间,所以就订好第二天的返程票。
走的时候,把刚取出来的五千块钱放在爸爸的手里,但是爸爸说什么也不收,直言到可以报销一部分,其余的自己可以应对。而妈妈则一直在一旁说着:没事的,现在家里面有钱。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回来的那一周,邢婕玫几乎每一天都忘家里打电话,妈妈的兴致很高,说现在不戴帽子也可以出门了,周围的婶婶嫂嫂们都不让自己戴帽子,不利于伤口的恢复。虽然妈妈已过六十,内心还是一个爱漂亮的姑娘。
换到新的公司,自己也是心情大好。最主要是工资比之前涨幅不少,超过自己的预期。再就是全然是新的面孔,没有人知道自己所遭遇过的尴尬、慌张、无所适从。
而雪枫和张元虽绝定要一个宝宝,不过雪枫相信凡是还是水到渠成就好,生活上还是按部就班,只不过自己购买一些孕期的书,有事没事翻看几页。
这一段时间是张元最忙碌的时候,因为公司新进的一个项目,张元要常驻广州几个月,所以备孕只好往后移了。
突然少了一个人的房间感觉空了好多,一下子不习惯一个人上下班,不习惯一个吃饭,不习惯一个人睡一张大床,感觉空间大了好多,时间多了好多。自己的爱好本身就不多,早几年还会绣一绣十字绣,现在也早已没了兴致。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也会上瘾。
好在还有几个玩得好同事可以逛街,或者郊游,这样时间还会快一点。姐姐快要生了,一直要自己给未来的宝贝起个名字,这就是所有空白时间的主题。这个崭新的生命将为这个灰色调的家庭带来久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