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选择,还是要勇敢一些(四月)(2 / 4)
毕业的时候,大家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尤其是一批不想当老师的同学,王重还特意和自己干了一杯说,那时候不应该笑的,这他妈真是个好问题,到说的邢婕玫不好意思了,那时候自己也纯属显摆,估计很多人都讨厌自己吧。
后来也有段时间想着这三个问题,发现每个问题都可以有形而上或者形而下的两种方式,估计男生第一反应都是感觉每个人不管是帅的还是丑的,有钱的没钱的都是源于一场没有做好措施的活塞运动,而文艺青年们则要侧面45°仰视天空,找不出理想的答案。
简单侃了一会彼此的现状,然后王重说我会隔一两年时间问你这个问题,你要准备好答案呢。
然后就下线了。
倒是让邢婕玫一愣,难道这家伙是专门提醒我自己曾经还是一个思想有深度的文艺女青年吗。
有几个和邢婕玫要好的同学,经常问你还在上海呢,然后说你不打算回老家吗,你要在那边定居吗,你男朋友是哪里的。
邢婕玫一律应允着在呢,到时候看吧,这个到时候自己都不清楚具体的期限。
作为一名从师范学校毕业的没有从事教师这个行业的中文系毕业生,她不知道回到那座不知道算六线还是七线的小城,是否可以找到一份薪水尚可的纯文字工作。
还记得有一次大家在聚餐的时候聊起了职业的发展,因为邢婕玫所在这一家新公司是一家外贸公司,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个二道贩子,就是把国内的东西倒腾到欧美去,所以除了自己这个网站编辑,其他人的职位就是和外贸相关的,采购、物流什么的,说完一圈下来,怎么看也是邢婕玫的工作对于未来没有什么保障,若是自己再过十年八年,自己还能稳稳坐在办公室里面,做着复制黏贴的事情吗,唯一的好处是工作节奏很缓慢,没有什么绩效考核,有的时候就会坐在位子上发呆,很像回到大学校园那几年。最后,邢婕玫就自我解嘲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不过,邢婕玫自己心里并没有感到太大的焦虑,天底下可以做的事情多着呢,做个小商小贩,做一个餐厅服务员,干什么不行呢,或者什么也不干,就像海子说的劈柴喂马周游世界。
邢婕玫毕业于一所师范类院校,同一届的八十多名同学有四分之三的人选择了老师,有时候,和同宿舍的做了老师的雷淼和荣乐聊起近况,听着他们说起现在的学生是如何的不羁,如何乐于挑战自己的极限,要每天早起陪着学生晨跑,要晚睡陪着学生自习,或者是即将带来的寒暑假有什么安排,那样的生活也会让邢婕玫徒生几分羡慕。
反观自己的生活,这个城市是如此之大,人是如此之多,随着人潮挤进地铁,又随着人潮挤出地铁,疾步十五分钟赶到九点之前到公司打卡,开机需要五分钟,然后倒一杯热水,然后开始吃早餐,或者是一个煎饼果子,或者是三块钱的鸡蛋饼,然后浏览半个小时的网站,开始一天的工作安排。等到六点的时间一到,立刻起身再一次混迹在下班的人潮之中。若是没有毕业时候的一念之差,心心念念要出来看看广阔的世界,那此时的自己是否也漫步在青春飞扬的中学校园里面,在课堂上侃侃而谈,谈人生,谈理想,就好像自己暗恋的班主任那样。不过,作为一名不喜欢沉浸在过去的姑娘,她清楚知道生活总是在为你提供无限可能的同时,当你选择了一条道路前行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其他的选项自己关闭。
晚上,电话中和王伟聊起职业选择的问题,没想到王伟居然说起自己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在毕业的城市一家酒吧里面做了一名服务生,为的是体验生活,然后再三保证那家店是清白的,如果有人带小姐进去他们是不管的,但是其他的就只是喝酒唱歌而已。这样一说,邢婕玫反而不好意思追问下去了,虽然和同性的可以开开黄腔,调侃一下。但是面对着这样的一位男生,赶紧岔开话题。
王伟说起自己的理想职业,就是经营一家小型的废品收购站,那样可以收到很多难得一见的玩意,或者是做昆虫研究,那是不同于人类世界的隐秘世界,小的时候自己可以盯着蚂蚁几个小时。总是,这也是一场愉快的睡前谈话。也许两个人走到一起总归是有着理由的,看来都是不靠谱青年。
此时的雪枫正在纠结去不去广州的问题,从sjz到天津,再从天津到苏州,她总以为可以就在这古香古色的小城终老,最近一直往上搜索广州的资料。从sjz的杂粮煎饼到天津的狗不理包子,再到苏式汤包,她的心一直被各色带着温度的食物熨帖着胃。她不像邢婕玫一样,一直叫嚣着着要走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睡过,噢不是看过天下帅哥。她喜欢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面,这样让自己感到安全。不过唯一令自己心动的是那是一座没有冬天的城市,对于自己一天冷就手脚冰冷,无论被子盖的有多厚,始终感觉冻的几近窒息,试过无数的偏方,也去医院看过,吃过很苦很苦的中药,不过都没有实质性的改变。倒是婚后,可以抱着张元睡,情况才会好了一些。
但是,心里的顾虑是那座城市对自己来讲是陌生的,没有温度的,离家更为遥远的。人生的每一次选择,都是离着那座小城愈发遥远。
每一天心里面好像有两个自己交战,这个说去吧,你肯定会去的,现在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的改变而已。另外一个自己说,你为什么要一直迁就张元呢,他为你考虑过吗,你是不是也要表明一下你的真实想法。
打电话和母亲说起这件事情,这个已年过半百的女性,虽目不识丁却一直以质朴的生活理念支撑着这个小小的家庭,守护着木纳的丈夫,年幼的女儿,一个善良纯真,一个倔强较真,这就是她无论多么艰难的光景下坚持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