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悲歌,蔓延冻土（2 / 4）

她说得不错，北域设立的审判庭本就不多，靠近神邸的审判庭更稀少，由于这门行业的特殊性，确实没有很多人担任审判官的职责，眼下在场并能答应会长要求的人也就只有修一个。

修并非不懂得权衡利弊，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更好的担任［判决］的责任。审判官并不是绝对的，就如同正义不是绝对的。

十年前的审判庭出了一件事故——赫赫有名的卡利斯塔，大审判官，在圣洁的审判庭当众被刺杀。

这本不应该是出现在北域的新闻，仅仅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一滩涟漪，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归于平静，仅有一位红发少女永远记住了那一幕。

自那天后很久，薇薇安都闭门不出，将自己隐藏在大图书馆里闭门不出。在她，师傅的接班人逃避后，是修，那个从未见过的世故圆滑的同僚，默默接起了师傅的工作。

虽然他们素不相识，但修起初是厌恶薇薇安的，他觉得她太脆弱，不过最终仍抵不过那一纸律令。

那是教会会长的亲启。

正如每次敲下审判锤前的信一般，修无法抗衡，更不能拒绝——小时候他被会长亲自抚养长大，这个工作就是她一手安排给自己的，目的是何不言而喻。

会长自然知道薇薇安和她师傅一样，都是能为正义献身的人，所以薇薇安的身边，需要一把时刻提醒的戒尺，更需要一个能替她作出决定的同僚。毕竟——弗朗西斯卡家族一向注重血统，教会暂时还得罪不起家族的人。

讽刺吗？依靠正义评判的法官，居然因为家族原因而被人保护起来；而没有家族靠山的法官，却要悄无声息的死去。修笑了，眉眼扬起一个张扬的弧度。

“在想什么？”薇薇安轻敲他的胳膊，身高的差距使她够不到同僚的脑袋，只好象征性的提醒一番。

“和你初见的那天。”修答道。

还记得那一天，修临时去大图书馆寻找文件，当他敲响那扇古旧的大门后，看见开门的薇薇安，瞬间被惊呆了。

少女的卷曲的红色长发蓬乱的披散至脚边，下垂的眼下是疲惫的乌黑，而那双眸子——相较于其他内迩斯人不同，是澄澈的雾蓝，淡淡的，像九渠的雾，终年不散。

她只随意披了件宽敞的大衣，挂在瘦削的身上，衬得她更加疲惫。薇薇安身后的房间是昏暗的，甚至没有蜡烛，修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劳烦。”修将右手放于左肩的徽章上，左手背后，颔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审判庭的审判官修，奉教会之命寻找馆内文件。”

看到外人，薇薇安显然怔了怔，但不过片刻，她就调整好了状态，“稍等。”

修倚在墙上，望着面前的人隐入黑暗，然后——黑暗中顺次亮起几盏灯，围绕着大图书馆中心的雕像，渐渐开始恢复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