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心无力（1 / 2）

“潘大少，我仔细核算过了，织金彩瓷镂空转心瓶你也是知道的，生产工艺复杂，难度高、良品率低，大量消耗白坯、颜料，还需要熟练工人。按说吧，如果量不是太大的话，几套、几十套的，也就是赔本赚吆喝，只要潘大少看得上、提要求，我们就是不要钱，咬着牙也得硬上”，卢观恒再次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准备继续诉苦。

“卢掌柜，你说的这些呢我都懂，困难肯定是有的。成本高的话，价格我们可以再商量的嘛，有问题也可以提，多找点熟练工人，多备点原料颜料，对岭南窑这么大个块头，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吧？”潘友笃见卢观恒有意打退堂鼓，赶紧劝解起来。

“潘大少，织金彩瓷这个东西呢，非常认人，一套瓷器的设计构图、颜料调制、描绘加工，不同人的思路想法审美，可能会有很大差异。而镂空转心瓶就更麻烦了，还需要严丝合缝的调试组装，费时费工费料，一个月也生产不了多少，真不是不想接，是实在接不住啊。还是另请高明吧，对不住啊！”，卢观恒一脸遗憾的叹息。

“卢掌柜，事在人为，实在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当面说出来嘛。我记得以前也委托过岭南窑，一年生产个几千套镂空转心瓶也不是没有过的。莫非是嫌弃价格低了，想涨价，这个没问题，只要合情合理，我们都可以商量的嘛！”潘友笃也有点慌了，但还是佯装一脸平静的样子，淡定的说着。

毕竟，市面上知名的有技术有产能的瓷窑，就岭南窑和西村窑了，这时候上哪去找其他瓷窑生产呢？

“要是去年，或者明年，潘大少这么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镂空转心瓶就是岭南窑发明的，也是岭南窑的拳头产品，集中所有人力物力财力，一年生产几千套转心瓶也是可能的。”提到岭南窑的光辉历史和招牌产品，卢观恒还是非常骄傲，非常自豪的！

“但是，今年情况有点特殊，也就是上个月底的事吧，我们接到京师的大主顾的一大笔织金彩瓷订单，今年的白坯、颜料、物料、人工和产能都将集中在这上面。就这还不够呢，我们把部分订单又转包给了西村窑代为加工。如果潘大少只是少量订单，我们努力一下，挤挤总还是能争取出来的，但是现在潘大少这个订单，是生产镂空转心瓶，不仅量大还时间紧，着实有点难”，卢观恒言辞恳切地望着潘友笃，“我们也是怕耽误潘大少的事情，只能欢迎下次有机会再合作，这次我就免费送一套织金彩瓷茶具给潘大少作为赔礼了”。

这就让潘友笃彻底傻眼了，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

这不会是个圈套吧，哪就这么巧？织金彩瓷品类少、单价高、生产周期长，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预定这么多，而且还工人、物料都被囤积，产能全部被锁死？

只是想想自己签下的订单，一千套镂空转心瓶，单价三千两白银，如果不及时交货，按照与英吉利商人查理签订的协议，将面临2%的赔偿，也就是违约金就得六百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想想就肉疼！

而且赔偿六百万两，虽然也很多，但是对于通文行每年的流水来说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一蹶不振，但关键是如果传出去通文行连这点织金彩瓷订单都搞不定，那以后还怎么做进出口贸易，还怎么在广州商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