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关关难过关关过 时不走运事事衰(2 / 2)
子夜的高中校园甚至宁静,一阵秋风吹来让人倍觉凉爽,校园里的路灯发出淡淡的微弱的光,深色的天空中漂浮着几片白云,苍松翠柏依然耸立着,教学楼一片黑暗,远处公路上的车灯不停地扫射着学校的上空,时而还能听到几声犬吠。辛则成和张有志悻悻然回到了宿舍,宿舍的其他人都已经睡了,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躺在各自的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上早读的时候,曾琼来到教室里,把正在朗读的辛则成和张有志都喊了出来,穿过教学楼东边的水房来到曾琼的办公室门口。辛则成和张有志站在曾琼的旁边,曾琼用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下他们两个,然后问道:“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张有志:“熄灯之前我去厕所了,还没出来等就灭了,等出来的时候外面都是老师。”
辛则成:“昨晚我本来睡得早,因为拉肚子又起来了,出来的时候被这几个老师撞上了。”
曾琼:“晚上放学到宿舍熄灯中间差不多4多分钟吧,为啥放学不马上回去,导致迟到啊!”
辛则成和张有志一看曾琼数落自己来的,便各自低着头不再说话。曾琼接着又说:“我就昨天晚上没到楼上去看,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就回家了,没想到刚到家刘老师就给我打电话,说咱班有学生不睡觉,问班级和姓名也不说,我到了教导处才知道是你们俩。”
曾琼不愧是高三的老班主任,一边做思想工作还不忘观察这两个学生的表情反应。
辛则成和张有志听着就是了,没打算做任何反抗,曾琼见状接着说:“同学们咱都高三了,该让老师省省心就得让老师省省心,就像有的学生,半夜不睡觉起来在走廊里嗷嗷两声,有啥意思啊!”曾琼说完,特意看了看辛则成,仿佛这话是说给辛则成自己听的,这让辛则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在男生宿舍楼,晚上不睡觉的学生有,半夜出来嗷嗷两声的学生也有,但这事辛则成都没做过。而此时的辛则成觉得曾琼却因为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就把所有的罪名强加给自己,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学习成绩不好,在曾老师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学生,再加上自己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给这个刚接触到自己的新老师留下了这样不好的印象。
辛则成并没有气馁,也没有怨天尤人,他非常理解曾琼的做法和想法,他知道自己该做的,就是要通过实际行动向老师证明一下自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
曾琼不愧是一位语文教师,说起话来口若悬河,对辛则成的批评没完没了,他接着说:“我刚接到咱这个班以后不久,就发生这样的事,以后如果再有同样或类似的问题的话,咱该怎样处理怎样处理,不行的话该叫家长还得叫家长。”
辛则成心里很清楚,曾琼的话主要是对自己说的,张有志学习成绩全班前十名,不至于因为一件在不该撒尿的时间撒了尿的小事而做出通知家长的处理。
曾琼说完,环视了一下辛则成和张有志,继续说:“今天这事咱不算完,找个晚自习你们得做个检讨。”
曾琼对辛则成和张有志批评完之后,就让他们两个回到了教室。整个早上,辛则成都没有把书看进去,他从曾琼的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已经是6点5分了,离早读放学时间只剩下1分钟。作为寒门出身的辛则成,他的内心能承受得住曾琼的步步紧逼吗?接下来的时间,曾琼还会不依不饶吗?辛则成越想越害怕,他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看着那本高考英语作文却什么也看不进去,他不禁想起在家辛勤耕耘的父母供自己上学,而自己却因为在卫生间多撒了泡尿被学校一直揪着不放,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其实,在曾琼把辛则成和张有志喊出来的时候,班里就有女生在小声地议论:“昨晚上他们俩半夜不睡觉,被值班的老师逮着了,还被带到教导处”“那学校准备怎么办啊?张有志还学习那么好,肯定不会怎样”“看着辛则成和张有志平时老老实实的,原来回到宿舍也是一样的德性”“就是,男生都一样,都是这副德行”
一路上,辛则成听到同学们的议论,他忍受不了心里的委屈,不停的反问自己:我睡得早也是错吗?难道我半夜醒来之后就不能去撒尿吗?他一直坚持这么认为,学校即使规定了熄灯时间,也不能搞一刀切,应该灵活掌握,否则就是教条,就是没有做到一切从实际出发!自从辛则成学习了哲学,处处有哲学原理,辩证法里边讲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解决问题既要抓住重点又要全面等等,他觉得自己那天晚上去厕所被抓这件事,刘成海一帮子人就是没有抓住重点,学校的治理重点应该是故意不睡觉还不让他人睡的学生,而不是像自己这样的!
辛则成越想越觉得窝囊,自己好好地起来上个厕所却闯了祸,还被带到教导处折腾到半夜,真有点小题大做的意思。
其实,曾琼的心里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确切的说是对辛则成耿耿于怀。开学的当天晚上,曾琼喊出来的那1个学生就是成绩考倒数的,其中一个就是辛则成,然而时隔不久,辛则成又闹出这件事,自己一名堂堂高三班主任却因此被年级副主任打电话从家里叫出来,他感觉丢尽了面子。
辛则成和张有志事发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辛则成的心里都很担心,他一直记着曾琼说让自己和张有志做检讨的话,以至于每到晚自习就害怕看见曾琼。他想赶紧结束这一场闹剧,好让自己安下心来复习功课,集中精力提高学习成绩。可是在这两天的语文课上,曾琼都像平常一样谈笑风生,看不出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就连自习课的时候,曾琼即使到班里走走,也会匆匆离开,并没有把辛则成叫出来再说些什么。
辛则成的心放下了一多半,他本以为这件事可能就这样过去了,瞬间仿佛有颗大石块从心头卸下来一般,感到无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