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婆捉鬼(1 / 1)
肖婆从三轮车上下来,朝着烂泥寨村慢慢走去。村委会西边5米拐角处,就是请她办事的杨老爹家。杨老爹家的2层楼房非常简易,只有一面刷了白漆,其他三面都是裸露的红砖。楼房后面是个大院子,由于不善于管理,杂草丛生,果树挂果较少,一到晚上,阴风阵阵,还有些瘆人,胆小的还真不敢去。
杨老爹是个憨厚懦弱的老头,6岁了还照样怕老婆。他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老娘含辛茹苦带大的。他老娘有一手编竹筐的手艺,经常拿到集市上卖钱,还把手艺传给了杨老爹和2个孙子,老杨家因竹制品小有名气。
杨老爹老婆很凶悍,是外村人。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被她骂过,从来不吃亏。自从生下2个儿子后,胆子更壮了,完全不把婆婆放在眼里,不高兴就一起骂。上半年,8多岁的婆婆去后院摘小白菜,由于石子路上青苔太滑,摔了一大跤,用中草药包扎也不起作用,此后一直瘫痪在床,需要人伺候。杨老爹的老婆哪会伺候人啊,更是对婆婆指桑骂槐,婆婆只能怪儿子不争气。杨老爹和儿子大气不敢出,最后他老娘直接被儿媳妇气死了。
婆婆死后不久,老杨家就发生怪事。这一个月来,杨老爹的老婆突然转性,天天晚上夜梦频繁,白天无精打采,没有力气骂人了。杨老爹带老婆去卫生所看病,医生检查了血压、血常规等,找不出毛病,就给开了安眠药片。但病人吃了,还是噩梦频频,背上大汗淋漓,头昏脑胀,药效不大。杨老爹和儿子们有些急了,后来听村里刘兰说起,这种情况找星落村的肖婆瞅瞅,说不准起点作用呢。
杨老爹的小儿子杨小江在县城上高中,从来不相信封建迷信。虽然周末在家休息,老爹让他去请肖婆,他死活都不答应。没办法,杨老爹让大儿子杨阿华去请。杨阿华云向肖婆简单介绍了情况,并答应给8元钱作谢礼。肖婆在家忙了几天,又去星落村对面的山里转了一大圈,拿了点药草回来。准备妥当后,才来到杨老爹家。
此时,杨老爹家堂屋里光线有些暗,他老娘的黑白遗相放在供桌中间。杨老爹老婆安坐在正中间的一张圈椅上,头耷拉着,长发乱糟糟地披着,无法入睡已经把她折磨得有气无力。只听得她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说什么。肖婆一看,心中有数了。近前用手托起杨老爹老婆的脸,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虽然浑浊,但是充满了恐惧。
“杨阿华,和你爹一起,把你老娘抬到床上去,平躺,其他人散开,退到门外去”。肖婆有条不紊地吩咐道。杨家父子听话照做。紧接着,肖婆从布包里拿出一沓陈旧的黄色纸钱,让杨阿华放在一个火盆里烧着,再把自己盘着的头发散开,然后坐在那张圈椅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门外的人都不敢吭声,都被这诡异的一幕镇住了。杨老爹一直盯着肖婆的一举一动。
忽然,肖婆的身子仿佛不听使唤地摇晃起来,越晃越快,把杨老爹都看晕了。肖婆晃了十多分钟,才慢慢停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老爹,杨老爹觉得肖婆这时的眼神里有些熟悉,竟然有点像他老娘,嘴巴想喊娘,又不好意思。
“杨二蛋,过来”,肖婆大叫了一声,把杨老爹唬了一跳,肖婆怎么知道他小名的,就算是本村人,也只喊他大名。杨老爹连忙走近前,答应了一声。“知道你老婆干的好事吗,我生前她对我非常不好,总是骂人。”杨老爹总算明白了,是他老娘灵魂附体。门外的人有些骚动起来。“娘,都是儿子不好,没管住老婆,让你受苦了”。杨老爹抓着肖婆右手,大声喊道,眼角还有些润湿了。杨老爹回想起老娘生前手把手教他编竹制品的场景,他和儿子们才有谋生的手艺。而老娘一辈子也没享什么清福,这让他非常惭愧。
“我还没死,最喜欢的银戒指,都让你老婆撸走了,那是我娘传给我的唯一念想”。肖婆大声指责道。杨老爹方听明白,他老婆之所以生病,原来是他老娘在地下愤愤不平,不想把家传的银戒指留给他老婆。只见肖婆的脸胀得通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过了1多分钟,肖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安静下来。杨老爹的两个儿子都被肖婆的手段惊呆了,围观的左邻右舍开始对杨老爹指指点点,怪他不敢管老婆,让老娘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肖婆慢慢回过神来,地上火盆里的烧纸只剩下灰烬了,空气中烧纸的气味比较特别,能让人想象已故亲人所在的那个世界。她站起来,轻声对杨老爹说:“你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让你老婆把银戒指埋进你老娘墓中,你们一家子在老人墓碑前烧香磕头,上供三荤二素。熬煮我带来的药草,给你老婆服用后就无大碍了”。杨老爹连忙答应下来。肖婆今天的活路忙完,又乘坐电动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回家了。
后来,听烂泥寨的村民说,杨老爹老婆病好之后,再也不跟人对骂,脾气改了不少,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村子里上过学的年轻人对肖婆的神通也将信将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