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思路（1 / 2）

月光皎洁，透过阴霾，洒在苍凉的世间。

路明非沿着在马路牙子走，街道空旷无人，只剩巷子深处的成人用品店闪烁着粉红色的光。

芬里厄还没睡醒，这条龙的睡眠时间很长，一睡就能睡十个小时以上，跟小孩子一样睡不够，路明非只好给他录了个语音说我出去一会。

过去几天路明非教给了他手机的基本使用，每次自己出去就会给他录条语音。

芬里厄的智商大约只有人类五岁小孩的水平，记路明非这个名字都用了四五天，刚开始那两天他总是忘，忘了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于是路明非只能一遍遍地教给它怎么写，怎么读，说就算不记得名字我也是你的朋友。

但芬里厄很倔，就算记不住也会偷偷地记，有次路明非半夜口渴醒了，看见它用翼爪在地上写‘路明非’三个字，写一遍擦一遍，就像个几年级的孩子在练习老师今天刚教的字一样。

小孩子总是害怕孤独。

芬里厄最喜欢对他说的就是姐姐的事，芬里厄说自己很笨，姐姐一点都不嫌弃自己，总是很有耐心地教他东西，还带给他零食。

他特别喜欢薯片，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他说自己很厉害，以前有一堆坏人找他和姐姐，姐姐跟坏人说了很久，那些坏人想打架，然后自己就把他们全打跑了，姐姐还表扬自己了。

这条龙说话只会用些简单的词句，但他还是滔滔不绝对他讲这些，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分享给他。

路明非盘坐在月台边一边歪着头吃面一边听他说，芬里厄讲到自己的‘英勇战绩’时就配合地鼓掌，每次听到鼓掌芬里厄就扬起头颅特别骄傲，如果不考虑智商的话看起来还挺帅的。

对于夏弥，路明非其实很理解她。当年路明非上初中那会有个人，大家都叫他龙哥，龙哥对人很讲义气，因为和路明非前后桌，经常能听见他说江湖义气大于天。每次说的时候那个嚣张跋扈神情飞扬，仿佛身后千军万马，一般小混混见到他都得叫声龙哥。

但龙哥其实没那么厉害，这是路明非偶然间知道的。龙哥家里父母都是打工的，一到春天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他的爷爷奶奶走的早，家里只有个智障妹妹，听说是他妈妈在一个冬天捡到的，他的妈妈信佛，就把这个女婴收留了。

龙哥就只得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妹妹，父母离家的那天妹妹一直哭一直哭，龙哥觉得烦了，就把她推倒在一边自己跑出去上网，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龙哥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同年级的人在他家门口抓着他妹妹的头发骂她，说她爹妈不要她，现在哥哥也不要她，还是个智障。

他妹妹在一堆人中间哭，一直喊着哥哥，哥哥。龙哥脸当时就紫黑紫黑的，冲上去就把那几个人揍了一顿，被大人拉开的时候他眼睛血红，被压在地上抱着抓他妹妹头发那个人的大腿狠狠地咬着。

那几个大人都说龙哥没教养，真是有人生没人养的种，然后就把那几个欺负他妹妹的人领回家了。

从那之后龙哥就喜欢打架，谁碰他他打谁。

有次路明非抄作业被老师发现在走廊罚站，刚好龙哥也在，两个人就随便扯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