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再见容易再见难（1 / 1）
再见容易再见难
那一年容月一人踏上了南下的火车，走进了打工的大潮，把母亲一人留在了冰雪纷飞的北方。
第一份工作是在服装厂蹬缝纫机，由于没有技术，只干了一个月。几经辗转，最后来到一家酒店做服务员。李健是相邻门店的老板，做电器生意，据说家里是搞房地产的，开店只是为了锻炼锻炼自己。李健比容月大两岁，虽是南方，却有着北方人的性格和外表。有一次上错了菜，客人看容月漂亮，起哄让容月罚酒三杯，就把单买了。李健看到容月憋红的脸，站起来帮她解了围，容月心存感激。毕竟在那个年代，2多块钱是容月小半个月的工资，如果客人不买单，只能自己赔了。后来李健再来吃饭，容月就去买了几瓶饮料放桌上，说是酒店送的。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李健经常出差，回来就会给容月带一些小礼物，大到首饰珠串，小到香囊挂饰。容月知道他身体不好，休息时就会煲个汤，做点可口小菜，送到电器店，知道他性子沉闷，就天天逗他笑，还拉着李健跳自己编的舞蹈，虽然跳的没有章法，却也乐趣无穷。李健在一场电影结束后，拿出准备好的花，正式向容月表白，李健认真地说：“月儿，我爱上的是你的好，不是你的脸，是你让我看到人与人的真情，享受了生活的甜蜜，你如一张白纸让我想呵护，想保护。”容月看着月光下李健真挚的眼神，紧张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自己何其有幸认识一个满眼都是自己的男孩，有句话说的好，穷人的选择是因为没有选择，而富人的选择却是因为，你是他眼里的唯一。
容月记得，有一次李健去进货，在商场看中一件大衣，由于钱都上了货。李建便忍痛卖了一批刚进的货，买下了大衣。回来时他说了一句：“月儿，这辈子你要的，我给得起的，全部给你。”自从容月和李健相处那天，李健就让容月，把每个月工资都打给了母亲。李健说：“这是我的责任，你的母亲独身一人更需你，你还有我，而你母亲只有你。”容月母亲看打回家的钱不对，就连番追问。容月只好如实说了和李建处朋友的事，说了李健不会做饭却学着给自己炖鱼汤，说了李健带自己去爬山，滚下山时护着自己的事，说了很多很多。最后母亲沉默了，不再强烈诉说远嫁的困难，只说一句，有空带回来看看吧。
在新年的前一周，容月带着李健回到了北方的家，母亲烧热了炕，准备了酒菜，那晚容月来大姨妈肚子疼，李健就趴在炕沿，不断把手搓热帮容月暖着小腹，最后李健趴在炕沿上睡着了，定好的酒店也没去。后来回去的路上，容月耍赖说肚子疼，李健蹲下来背着容月走。母亲跟在后面翻了个白眼，拍了一下容月的屁股，容月幸福地趴在李健背上，满足地眯上了眼。
回去后，没多久李健母亲找到了容月。那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妇人，脖子上的金项链闪着黄灿灿的光。李健母亲高傲地打量着容月，并掏出一沓钱，语气咄咄地说道：“家里已经给李建定了一门亲事，是家族联姻。”话里话外说了容月的身份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容月也是才知道，李健准备给容月在老家买个房子，偶尔两人回去小住，以解容月和母亲的分离之苦。本来李健母亲就觉得容月有狐媚像，更不想找个外地小门小户的女儿，房子的事，更让李母觉得，儿子的魂都被容月勾到北方去了。所以这次来就干脆直接摊牌了。李母告诉容月，儿子谈恋爱玩玩可以，结婚自然要找对家族有利的，现在，李健已经和新女朋友在家里的安排下，出门旅游去了，以后不要再缠着李健。
容月一连几天没有等到李健，店也关门了。反而是酒店老板找到了容月，以经济危机，生意不好为由，辞退了容月。容月虽然年轻，可是看着大厅里宾客满座，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容月找了几天的工作都没有头绪，打李健大哥大也关机了。容月想了想就先回了老家，母亲听完容月的叙述，只是叹了口气说声：“齐大非偶，以后就安安心心在家吧。”容月看着母亲佝偻的后背，花白的头发，沉默了。
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容月结婚了，并且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老公很朴实，也很顾家。母亲弥留之际拉着容月的手，说道：“小月，妈对不起你，李健来找过你，那天正好你表哥来玩，我就说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又斥责了他一通，后来他写的信我也藏起来了，妈很自私，不想让你远嫁，也不想你攀附富贵。只想你平平安安过这一生。后来李健母亲也来过，好像说李健生病了，想让你去看看他，我怕你心软，就说你结婚了，把她骂走了。”母亲摸索着拿出一摞泛黄的信，容月拆开信，看着熟悉的字体，不由泪流满面。“月儿，我的心好痛，你和那个男生的亲密动作就像一把剑。…………”“月儿，我撑不住了，我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不等着我………”“月儿，妈妈把我关起来我都没怕，现在我感觉好害怕，一夜一夜睡不着。…………”
办完母亲的后事，容月来到了阔别已久的南方。饭店还在，旁边的电器店已经不在了。容月花了几天时间，找到当初李健的朋友。朋友看着容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开车拉着容月来到一个地方。下车后容月懵了，精神病院几个大字晃的人头晕，一时间天地万物就像一场梦境，梦里容月心痛到无法呼吸，双眼被泪水溢满，那高大又熟悉的身影，穿着病号服，赤着脚，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在起舞，在旋转，在陶醉。
一程山，一程水，一程爱情独伤悲，爱你却把心伤碎，往事成了灰，相爱随着风纷飞，你转身之后，一去不再回，谁把我的心揉碎，痴痴癫癫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