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千手千眼的罗刹(1 / 2)
一片又一片,晶莹剔透,雪花纷纷下落,洒在这崇山峻岭之间,阳光穿透雪花几何交错的缝隙,径直照射在脸上,而他伸出手试图将那易碎的雪花,把握在手中,哪怕短短的一瞬。纷纷扬扬的洁白雪花,在接触到指尖的一瞬,化为了冰凉水滴。远处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包裹着山头,反射着刺眼的日光更加洁白,白云随风而动,或是隐了山头,或是与那湛蓝到离谱的天空相互嵌合。
昏昏沉沉二人被束缚了手脚,视野中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隐约看到那头顶三尺之上,由穹顶之上降下刺目金光,照射着模糊着重重叠影的巍峨法相,其上狰狞着獠牙,无尽的威压透过黑色的瞳,直直击打着梵辰湮灵魂的深处,让他无法呼吸。繁杂的花纹在法相之上变幻,金顶之上神莲金光熠熠坐化着世间千千万万,一臂托起千层石牌,一臂悬起巨型宝剑,下一秒就似乎要落下,千只手臂在庞大身躯之后密密麻麻舒展着,每只手掌之上托着似乎斩尽世间魑魅魍魉的炯炯神眼,迸射着庄严威压。
头颅之中火焰暴涨,隐隐露着凶光,似要从骨头之间挤出,焚尽着无上尊严的法相,带着滔天的怒火与恨意,膨胀挤压着他的大脑,梵辰湮当然对于大脑中所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他只知道那么和法相对视的一瞬间,钻心的刻骨的痛感从大脑传出,从神经最密集的区域,瞬间弥漫全身上下各处,大脑下一刻就要爆炸似的,他想去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挣扎,去发现自己被捆在柱子之上,捆得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于是,他发了疯般凶狠地猛烈地用后脑勺撞击柱子,对抗着柱子。全身上下向外挣脱着,粗粗的麻绳深深地往肉里镶嵌着,可这些疼痛比不上大脑中的半分。
昏死,又一次昏死
“这小子疯了吧,为了挣脱这麻绳,这么不要命啊?”
“是疯子哈,那绳子都勒紧肉里面了,骨头都快露出来了呢”
“就离了几分钟人,就出了这事情了,二师兄刚被叫去住持那里,听说住持戒尺都打断了,大师兄去劝生生被骂出来了“
“哎,这也是二师兄自找的,就说不能把人绑在无上堂里面,非要少走那两步路,这下好,让雪刹罗王见了血腥,咋办?“
“五师兄你也别这样说啊,二师兄他”
“要我说啊,都别担心了。担心什么啊,那预言绝对是假的,刻在罗王眼珠上几千年了,我就不信无上堂几千年来人来人往,谁还没在罗王面前流一点血,要发生早发生了,还能等到现在?”
“师弟说的也有道理啊再说那血就算污秽物吗?那我们身上都流着血呢,我们都算污秽之物了。”
外面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梵辰湮被这吵吵杂杂的声音吵醒,那威严恐怖的法相似乎还浮现在眼前,醒来的他猛地一颤,眼前并没有那千手千眼的景象,这是一间堆满了柴火带着一股灰尘气息的小房间,阳光从身后的小窗射下,空气中灰尘的小颗粒,解释着光的存在,悠哉游哉自顾自地沉浮着。小胖趴在床边打着鼾,噔噔盘在他身旁也在有节奏地呼吸着。那千手千眼的罗刹从未出现过,只是来自于一个噩梦一般。
起身,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上大脑,梵辰湮瞬间瘫软在床,身上一道又一道伤痕遍布全身,上面覆盖着未知的绿色药草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看来,那罗刹是真实存在的了“那这里是?”梵辰湮心中升腾起疑问,外面依旧吵吵闹闹地,“师傅”“师傅”“师傅”糟糟乱乱的声音瞬间停止了
咯吱木门打开了,带着尘土的阳光径直照射在来者身上,看不清面庞,矮矮的,高高的是一根禅杖似的东西。向前踏出一步,走在阴影当中。一位老者,白眉白胡须,是那么庄严肃穆,但梵辰湮看出来老者的脸上还是带有微微怒色。
“想必这就是和尚们口中的住持了吧。”梵辰湮心想。
老者开口了,声如洪钟:“施主可好啊,为我那徒儿的莽撞之举代我那徒儿给施主赔个不是,施主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所以未敢将施主移动到太远的卧榻,在这柴火房中为施主紧急治疗实属无奈之举,还望施主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