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火（2 / 3）

几只苍蝇盘旋在他打结的乌发上。他把头低得紧，旁人看不到他的面容。

不过，他也不需要低头，因为身上的异味已让路过的人捂鼻疾走，没人愿意费心思看他的面容。

血腥味在飞扬的尘土中翻滚。阿壮被打的一幕，浮现在夕林子脑海中。她停止了吞食，如当日般，呆呆地望着。

“噹”，一枚铜钱飞到那只破碗里打转。

夕林子一惊，扭头望去。

原来是个孩童！他正捂鼻站在几步之外，想必，那枚铜钱就是他扔的。

那乞丐稍稍稍仰脖，朝孩童磕了头。

夕林子犹豫了一下，将手中小圆馕大口吃完，然后缓步走到乞丐的面前，张开手掌将五枚铜钱轻轻滑入破碗里。

她看到乞丐披着破了几个大窟窿的外衣罩着那消瘦的肩膀，便从篮子里掏出刚买的几个馕，用纸仔细包好，放在碗的旁边，浅声道：“这几个馕你先吃吧。”

乞丐一怔，抬起肮脏不已的头，看了夕林子一眼，然后，朝她深深磕了头。

让夕林子惊讶不已的是，那乞丐转了个身体，又朝不明磕了个头，不明也回了礼。

“原来，自己多想了。”夕林子定了定神。她没有停留太久，便和不明一同回庵了。

这个乞丐也就随之消失在夕林子记忆中。

夕林子跟不明回到庵里后，不执和不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

晚上，身心俱疲的夕林子正躺在卧房里准备入眠。

“着火啦！着火啦！”一个小尼大声喊道。

霎时，庵院里的所有比丘尼全部冲出房屋，纷纷去取水救火。夕林子也拖着慵懒的身子跟随其后。

被烧的屋子是不修庵的藏经阁，不明见状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夕林子本想拉住她，可是，周围的比丘尼却制止了她。

“好好的，怎么会着火？”不知走到看守藏经楼的小尼面前问道。

那小尼吓得立马跪下，“我……我，我只上了茅厕，然后回来……就……就失火了！可……可能是火烛被风吹倒了！”

不执站在一旁看着浓烟，缓缓闭上双目。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不明已经带着滚滚浓烟冲了出来，她看着不明空空的双手与绝望的眼神，深深呼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