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正月过节暂宁静 战争重心远金陵（2 / 2）

本来，李沁也想在秀宁宫接待父母，不过李沁实在太忙了。原先太后的老姐妹、小辈夫人们都来拜见皇贵妃，李沁的接见名单都排到初四了。来的贵妇人们基本上除了问安，就是试探地问问皇贵妃，并介绍一下自己家有待嫁之女，如何如何好。李沁只好一一回复，皇帝陛下尚未发话，她不敢先行做主。

到了傍晚，李业带着老婆和两个儿媳妇进宫拜见皇贵妃。等到两个儿媳妇随着宫女去选衣料，祝月看着女儿，直愣愣的笑。李沁问，“母亲，想起什么好事了如此高兴？”

祝月说，“哎呀，李业这辈子没干过几件人事…”气得旁边的李业直瞪眼，可在皇贵妃面前又不好发作，祝月连说，“别生气，别生气，是夸你哪！”李沁抿嘴一笑，“母亲，你这哪是夸人啊？夸人哪有这么夸的，快把正题说出来。”

祝月说来话长，讲古似的提起当初，连她都觉得女儿和齐王青梅竹马，齐王又深得太后喜欢，还就是李业不依不挠，坚持女儿要嫁就嫁皇太子，说的李业在一旁得意，“是吧！你们看，就我有眼光吧！”一句话说了好几遍。祝月的话题还没结束，改夸女儿了。皇后机智多谋，那个慧妃才学过人，即便如此在皇帝心中，我女儿一样不输给他们。

李沁这下笑不出来了，勉强挤出个笑容，反问祝月：“娘，你是不是说我既无倾国之颜，也无旷世才学，却能比肩皇后，位在慧妃之上啊？”

祝月一听，哎呀，话没说对，怕女儿生气，忙岔开话题，把王章夫人此前告诉她关于范家公子的闲话说给女儿听。李沁倒是没有关心这件事，只接了句，“范家公子倒是个多情种，竟然见了慧妃一面就如此痴情。”本要继续往下说，见嫂子和弟媳回来了，就改谈了些家事，吃了个晚饭。

正月末，根据枢密院上报的前方战事，面对江南唐军的顽强防守，刘承讯对江南的战事做出了重大调整。怀德军节度使邱衡奉命率领四万五千军队，一路南下至荆楚的衡州。在衡州越过罗云霄山脉，与石守信的部队汇合，打响了第一场战役。

石守信和邱衡两人商量，洪城是江南国重镇，李璟曾经在此经营数年，城墙非常高大。不如先由邱衡困住洪城，石守信率军先攻镇南军的辖区各城镇，逼迫镇南军出城，再寻找战机与其决战。商量好后，守义军在石守信的率领下，突然南下快速奔袭至吉州。石守信充分发挥了一名大将的魄力，乘着夜色不整顿部队，立即下令架起云梯，从吉州北门发动全面进攻。

吉州城不高，守军只有归属刺史的五千人，根本没有做好接战准备。守城的几百名士兵完全跟个摆设似的，等到刺史慌忙组织士兵助战时，守义军已经顺利登上了吉州城墙。久历战场的守义军从两川杀到河西，又从河西打到长江流域，现在是由原禁军、河西汉人和胡人组成的部队，搏击作战非常勇猛。吉州守军难以抵挡、节节败退。守义军的后援部队不断登上吉州城。很快，守义军乘势杀到城门下，打开城门，石守信率领骑兵一举攻入吉州城。攻克吉州的石守信并未停留，而是转而北上、进攻抚州。

抚州刺史据城力守，一时半会战况陷入胶着，考虑到就算攻下来也没有多大战略意义，石守信领军本想退回洪城。不料瞎猫遇到死耗子了，守义军的垫后部队伏击到了抚州司马前来追击的部队，俘获抚州司马。为求活命，抚州司马以保其全家为条件，答应帮助汉军攻取抚州。

稍事休息，乔装打扮一番，石守信率军折返，凭借抚州司马骗开抚州城门。汉军一拥而入、攻下抚州，尽斩抚州刺史一族以及六品以上官员，以投降的抚州司马暂代之。石守信并没有过多兵力驻守抚州，因此尽杀抚州官员，绝了抚州司马的退路，然后率领大部队返回洪城。

第一场战役其实就是石守信折腾了一大圈想调守卫洪城的镇南军出来，可镇南军不为所动。镇南军所辖各州相继失守，使得洪城成了一座孤城，不过，汉军没有实现消灭唐军有生力量的战略目标，只是在战术上取得一些小优势。怀德军腾出手来，将洪城一围，并不急于攻城。

此时，新的幽州军主将陈末已经到位。陈末曾和阮虎一起保护皇太子去关中的，是禁军守备军中唯一入选麒麟八将的将领。按照刘承讯临行前给他的布置，陈末到任后并没有继续与昌武军合击鄂州，而是立即指挥幽州军向东南进发，威胁江南奉化军的治所江州。不仅如此，孤立洪城的守义军也接到了皇帝的命令，将洪城完全交给怀德军，守义军也向江州进发。江北无法渡江的归德军也改进攻为防御，将主力向东调动。

奉化军不仅负责长江数百里的江防，还被抽调部分部队抵御进攻繁昌的汉国武宁军；现在，突然两路大军从南向北朝着江州而来，奉化军节度使冯延术大惊，派军校报于金陵，汉军三路合围江州，十万火急地请求朝廷救援。

刘承讯温水煮青蛙的大战略已经让齐王李景达无所适从了，过了两个月悠闲生活的李煜被李景达拽回了御书房。枢密使魏岑把当前的情况做了详细的说明，当下，大唐西部有被汉军分割包围的危险。

魏岑和冯延鲁分析，汉国的策略是佯攻繁昌，将大唐的注意力集中在金陵附近，然后乘机大举进攻大唐西部，企图将大唐压缩在江水南部并不宽广的地带。大唐统治的重心在金陵，但大部分国土在西面。（此时，江南唐国的国土主要是现在的江西全境，湖北境内靠长江以南、武汉以东的区域，安徽境内靠长江以南的全部区域，江苏境内靠长江以南、常州以西、浙江以北的区域。当然，还有福建西部近一半区域。

经过商议后，李煜和大臣们决定派一员大将率领神武军前往江州增援，以解江州之困或洪城之围。那么，关键的问题是由谁领军前去救援？此时，李景达感觉到了无将可用的困窘，不过，即便林仁肇活着，李景达也不会放心让林仁肇率领数万神武军的。领军出征的事情就这么被拖着，一天、两天、三天……

直到奉化军节度使冯延术的第四封求救信到了金陵，向朝廷禀告汉军两路大军已经逼近江州，其中一军已经攻克了德化县，直逼江州。奉化军主力一部分调往繁昌，实在迫不得已，奉化军已经收拢江防部队固守江州城。看到这样的消息，李景达、魏岑等人都知道这下麻烦大了。冯延术收拢了江防部队，那么很可能这就是汉军的真实目的，汉军要渡江了。

魏岑责怪冯延鲁，“你弟弟如此胆怯，竟然收拢江防部队，这不是放汉军主力过江吗？”

冯延鲁辩解，“援军迟迟不到，你让冯延术万把人怎么守江州？只好抽掉部队了！”

李煜一脸愁容，周宗、严续和越禄无计可施，最后李景达叹一口，表示他亲自领兵救援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