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5)
敕禹将行囊挂上马, 抬头看了眼昏黄的天色,将暗不暗的,时辰已不早。
想要奔袭夜路, 赶在子时前到达晏暨, 他们就必须马上出城了。
驯奴一事已经告一段落,公主又当众受了自国奴隶的屈辱, 眼下他们在这玉京城内, 颜面扫地,简直多一晚都待不下去。
敕禹站在驿站内的马厩旁侧, 手牵着两根缰绳,瞥眸看着恹恹在旁神色发愣的公主,他抿唇不敢出声催促。
而后叹了口气, 垂目摇头, 他知晓今日这事, 对公主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略微犹豫,敕禹还是笨拙地开口劝慰。
“殿下,先前我贪酒误事, 叫两个奴隶从我手底出逃, 又为免罪责强行将南越平民收编进队伍,此举,大概是将他彻底得罪了去, 他今日明面与公主作对,甚至大不韪地选择站在敌对一方, 不顾母国利害, 究根结底,都是对我的报复,一切怪在我身, 公主就别再钻牛角尖发省自身了。”
闻言,南越公主这才将放空的眸光渐缓收回,而后抬手,揉了揉拧得发紧的眉心,启齿言道“敕禹,我要你一五一十,将那日发生的一切都仔细述与我听。”
“是”
事情已将近过去了两个月,加之他那日又醉了酒,脑子不甚灵光,所以很多细节方面,他已经回忆不出来。
但隐约的印象里,总感觉当时将那两人强行收编进队伍的过程,似乎进行得并不十分艰难
对,他们原本就是受着伤的,但伤从何处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敕禹生怕有误地再想了想,这回几乎可以确定,那两人当时的确没有表达出特别强烈的反抗与挣扎之态,所以自然而然被他视为了可拿捏的软包子,继而混进了他们入大醴献贡的队伍。
他将自己能忆得的事,无论大小,全部向公主详述了遍,最后又压低声音,艰难坦白道,“还有在,在未进大醴之前,我怕他们嘴皮子不严,将凑数一事宣扬到公主耳边,便时不时鞭打教训,以此给他们威慑他们大概因此将我恨毒,以致狠心报复,将心思用到殿下身上,早知会有今日这局面,我先前绝不会留他们性命”
言毕,敕禹沉重将身子跪下,膝盖摩擦在石子路,他不知疼一般伏身又叩了三个响头。
“一切源于敕禹之失,还请殿下责罚”
南越公主开始的确怒不可遏,可眼下看他这般,实觉郁躁堵在嗓口,她几次起势,终究没有发泄出来。
她虽行事跋扈,可却有个不知是缺点还是优点的护短个性。
尤其眼下,使臣团尽数南下,她身边能得力的,也就敕禹一人。
于是她板着面,不轻不重斥了声,“我看你是这些年在我身边待得太风光,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敕禹叩首未起,闻言将身子伏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