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枕屏(1 / 2)
“听说了吗?珍昭仪娘娘肚子里……”
“嘘!你小声点,”另一个宫人拉他在琉璃瓦覆的红墙根底下窃窃,“你是说三公主吓的那恶鬼跑到珍昭仪肚子里的事?嗐,现在谁还不知道。”
“你那消息早过时了!”那宫人不服,和他咬耳道,“其实,那恶鬼就是曲御女死后变成的厉鬼!听说曲御女发疯之前正和珍昭仪说话呢,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疯了。现在大家都在说珍昭仪会巫术!所以曲御女不甘心过来找她报仇了。”
“不会吧?”那宫人惊呼,想了想,又信服道,“珍昭仪和曲御女一直不对盘,也难怪……”
“可不是!所以说……”
“所以说?”一道淡然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两个交头接耳的宫人霎时被钉在了原地,愣愣的转头。
入目便是腰间帝王及诸王象征的四彩绶带,长二丈一尺之宽,繁复精致。不敢再抬眼往上,二人立即跪倒,颤抖着身子,磕磕巴巴地道:“奴、奴才叩、叩见皇上。”
皇帝往墙苑内看了一眼,问:“这里是永寿宫?”
“回皇上,是永寿宫没错。”赵忠信闻言即刻上前半步,躬身答道。
“你们是谁的人?”
“回皇上的话,奴才、奴才是服侍宓宓、宓贵人的。”那两个内侍想起自己竟是在议论得宠的珍昭仪时被皇上抓了个正着,此时肝胆俱寒,回话都直哆嗦。
“宓贵人管教下人不利,罚俸一年。”皇帝语气淡漠,“把这两个人拖到慎刑司去。”
二人一听没有定死罪,心里大为庆幸。还不等他们为自己捏一把汗,感到后怕。就听皇帝临走时甩下一句:“用‘梳洗’。”
所谓“梳洗”,指的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手段之残忍,与凌迟异曲同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后方倏然传来惨痛的告饶声,那两人听到处置的手段直吓的面无人色,在被孔武有力的侍卫架起时挣扎着前扑,却始终不能打动皇帝分毫。
帝王后头跟步随侍的两列内侍皆把头死死的埋在胸前,不敢张望。里头自然少不了八卦过这件事的人。经此一事,恨不得早前的自己口中没生舌头,免得多嘴有此下场。
“除了储秀宫和翊坤宫,让各宫各派一人前去观刑。”皇帝转着指上的玉扳指,口吻冷漠,“去德妃宫里。”
“奴才遵命。”——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德妃携礼踏入院中,见四至七朵海棠成簇向上,花瓣红艳似胭脂点点,有如晓天明霞,而珍昭仪婷婷立于其中,在花朵映衬下更是俏丽动人,明媚难言,不由赞叹了一句。接着又笑,“海棠素有花中贵妃之称,果然与妹妹相贴。”
碧桃闻言抽回捧花的手,回身时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一动,并未做声。她又不曾升至贵妃,何必接这话茬讨没趣儿。
德妃仿佛堪堪醒悟,却略过了贵妃那一句,道是:“本宫难得文雅一回,那诗却没选好。这句说的是孤独寂寞的女子拥花作伴,妹妹圣宠优渥绝非诗中所言。本宫的本意是夸赞,妹妹可别曲解了才是。”
碧桃听的有些窘,德妃要不解释,自己还真没注意。就是写语文古诗题的试卷还要咬笔十分钟呢,一秒钟通晓诗词深意对她来说实在不大可能。不过既然人家都费心费力的解释了,就当自己懂吧。于是她嫣然一笑,捋发轻声:“德妃娘娘不必介怀,我等并非诗圣、诗仙,有好诗但听个词美意新即可,何必深究吟诗人的企图与目的。横竖不与它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