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亲近（1 / 4）

第16章

夜深，原本熙熙攘攘，灯火通明临安城终于安静下来，灯火一盏接一盏灭下，皎月清辉替代了它们，洒落在每家每户檐桥长廊上，流动着水一样波纹，潜伏隐匿在树丛深处小精小怪们似乎也陷入了休眠中，只偶尔发出一两声没精打采鸣叫。

符玉斋，拍卖会场却依旧热闹，甚至随着拍卖东西越来越稀有珍贵，气氛逐渐火热起来。

地字一号雅间，湫十用手托着下巴，面对着宋昀诃和伍斐不解眼神，不疾不徐地解释了两句：“主城尖塔第七层，也有一棵琴音树，吸收着妖月琴琴韵生长，长得……”她像是在想着怎么描述那样场景，顿了一瞬之后，伸出手比了个手势，用了一个成语形容：“长势喜人。”

事实上，那棵琴音树，何止长势喜人，简直都要变种了。

普通琴音树并不粗壮，约莫只有半人高，随着时间增长，会渐渐长到一人高，叶片也并不多，稀稀拉拉，对环境要求严苛，随时可能夭亡。

而傍着妖月琴生长那棵琴音树，刚探出头不到百年，就已经比湫十高了，枝叶旺盛，郁郁葱葱，隐隐还有要开灵智迹象，跟这棵在海底秘境生长仿佛都不是同一个品种。

伍斐听完，侧首看了眼神色无波无澜秦冬霖，狐疑地问：“你知道？”

问完，他又看了看身侧站着长身玉立宋昀诃，开口：“你也知道？”

宋昀诃提了提眉，摇头：“尖塔第七层，没有妖月琴灵允许，别人进不去。”

里面有什么，发生了什么，只要宋湫十不说，他作为主城少君，也一概不知。

秦冬霖长指骨节分明，肤色冷白，冷不丁落在纹理细腻茶盏杯身上，像一件浑然天成艺术品，他微微颔首，声线清冷：“嗯。”

宋昀诃目光投落过来时候，湫十难得有些心虚地将脑袋往臂弯里垂了垂，刻意回避样子实在太过明显。

宋昀诃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但纵使明白，他仍是用手抵了抵眉心，气得笑了一声。

湫十头垂得更低了点。

宋昀诃平时难得有空闲，她事又多，想一出是一出，他每次都要放下手头事去满足她要求，一次两次之后，饶是湫十这样不知“打扰”为何物性情，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那杂乱如麻，大到修炼出了问题，小到开酒馆赔了钱鸡毛蒜皮事，总得有个人兜着。

于是她转头，找了个比宋昀诃更忙人。

秦冬霖首当其冲，义不容辞。

这也导致了，秦冬霖有时候进密室修炼时候，身侧蒲团上还得放着一块留音玉，湫十在那边喋喋不休，他皱着眉恍若未闻，直到那边突然安静下来，委委屈屈声音传过来，带着哭腔一样，秦冬霖才忍耐般深深压下一口气，等她说完想要宝贝，并得到相应承诺，欢欢喜喜切断留音玉之后，他才得以有片刻安宁。

这么多年下来，秦冬霖因为走杀戮剑道而越发阴鸷古怪性情，愣是被她磨得没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