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熟(3 / 5)
“小苍儿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想问……想问师父那天能不能……随我们一起去印芍啊?”
这是她第一次求自己吗?夕诏不太确定。秦苍心里同样不确定,毕竟非亲非故,夕诏能这般照看她已是尽了分外之责了。可奇怪的是,就在她自己还没把握的时候,这句几分央求、几分期盼、几分撒娇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这个嘛……”夕诏听罢皱起眉头,佯装主意未定:“......西街刚开了一家馆子叫‘子非’,啧啧排场可大,就不知味道如何?可小僧我今日着实不想出门……”
“我去!我马上去买回来!一言为定啊,多谢师父!”
看着“小少年”欢天喜地跑出门,夕诏才收敛了眼底的笑。拍拍衣袖,来到酒缸前,执起刚才的大斗,搅一搅,也不喝:“什么时候起,临南大权在握的执事也要偷偷摸摸听人讲话了?你怕吓着小孩子吗,度斯?”
院外花叶一动,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黑青木兰袍的人出现在视线中。
“夕诏,随我回去吧。你潜心请罪,临南未必不能容你。”
“这次改招安了?”
夕诏不看度斯,持大斗的手也不曾停下。度斯听出话中有话,有些疑惑:“夕诏,西齐朝堂被你搅和得巨浪掀天,皇室内乱只是早晚的事,这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这些年兵不血刃,假他人之手推波助澜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没必要非要留在此处看着这一幕发生。跟我回去吧。”
“度斯,你可想过,临南为了隐藏什么秘密能不顾人死活?连师父都在要挟我!”夕诏猛一甩手,将大斗扔进酒缸。
“师弟……”度斯沉默了半晌:“这不是我们该想的。”
“那我们该想什么呢?继续听命于他们,做一个武器还是一个傀儡般的少司命?”
“……夕诏,我承认那时确实对你不公,可现在的临南不再有那些歹人,临南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不愿再参与其余三国之事。”
“既然不再有欲念猖獗之人,既然屡屡叫你来劝我不要再追究往事,却为何仍继续寻找沙海后人?”
“这不可能!沙海早已没有后人。”
夕诏冷眼变为苦笑:“他们还想用同一套说辞吗?度斯,但凡那天我能坚定一点,也不会……至少今日我也能问心无愧。不过,”僧人表情阴晴变化,不知是喜是悲:“或许师父就不该将天华胄交予我,否则现在,你们也不至于对我无可奈何。”
“我相信师父的决定。”
“是吗......既如此,何必阻我?曾经发生过什么你是清楚的。我了却心中事自然会回临南请罪。”
秦苍得到夕诏的肯定答复,安心了许多,心想以后出门还是得注意些,多带些东西防身。免得我不找祸,祸自来。至于刘祁还有红楼,平时少去招惹便是,等搬了家,多半就彻底断除往来了。自己无情无义吗?不!生存为大,保命为大。
边想,就顺着竹林到了河边,路过河边并不见黄伯身影,大概是收杆回家了?想到以后不能听黄伯讲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是一大遗憾。走之前,得多留点膏药给他,一到冬季他就犯腰痛。还有给孟婆婆治眼疾的药。另外她的小孙子也快九岁了,年年柳絮过敏,根治不了怎么办呢?那孩子虎头虎脑,总说长大了要“娶”自己,他真的懂“娶”是什么意思吗?还有红玦,这个勉强算得上朋友的人。夕诏问自己是否真的了解他。秦苍觉得人和人之间怎么能算真的了解,这要看怎么界定了。没有人能真正懂得另一个人,甚至懂得自己。何必总是要洞悉一切,不给旁人留半分余地呢?
想了一路,不知不觉到了西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