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陵寝(1 / 3)
棺里是一个男人。
修长的身躯,舒展的四肢,宽大的紫袍。缀玉覆面、金玉缕衣,身两侧是大量的宝石玉器与刀剑陪葬——这是极尊贵的人才会有的丧葬规格。
然而,秦苍在意的不是这个。
“苍苍,不一定是……”
“我自己去看。”
秦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双脚是如何灌铅般挪动到棺旁的。任晗和萧桓两人不明所以,可是陆歇却深知秦苍脑中有怎样的猜想与恐惧。于是,向正要追问的任晗摇摇头,自己则立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守护着,这样既能第一时间冲上去为她抵挡有可能的暗器,又能在此刻叫她以自己的方式去求证,去面对。
层层叠叠的衣物将尸首撑得满当、健壮,似乎棺中男人只是在安静的沉睡,自己一推,他就会醒来。秦苍掀开玉面,底下是一个玄色头盔,与金缕衣下的甲胄同色。
不可能的,他从不穿战甲,更不配刀剑。秦苍反复安慰自己,可只要心绪稍动摇、那个念头露出来一个毫厘,她就觉自己如同被万箭穿心!
眼下,四肢已与面前僵硬的尸身一般冰冷。秦苍伸出颤抖的手,想将面盔拿下,然而只一碰,就觉玄色面盔根本是独立存在的!——这具身躯没有头颅。
秦苍倒吸一口气:不会。不要。不可以是他!
他那么漂亮,谪仙一般,笑起来有狐狸一样的眼睛;他武功那么深不可测,几次打斗或许还不曾用上两层功力,没有人可以把他带走!
只是,太像了。况且这一切又过于巧合,他的禅杖在此,他说未来危险重重才不叫自己跟着。那么,在他口中能称之为“危险”的,自己这几天所经历的算吗?但是,现在自己不也安安全全到了此处?
不是只有头颅可以辨别身份。
秦苍只觉得血气往头上涌。领口太紧自己快要上不来气,可耳畔却听不清自己急促的呼吸;想要自己动作快些、再快些,可是往日施毒使蛊万分灵活的手,此时却全然不听使唤。只能颤抖着、慢慢地将手臂伸向那人衣袖,往上卷一点点,再卷一点点。裸露出的肌肤盛雪般剔透。
然而再一点,秦苍就愣住了。
熟悉的图腾,十年前那个混沌的梦境骤然袭入脑海——三瓣绽开,还有一尾翩然向下垂去,男子右手虎口处的花纹宛若才印上去一般,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