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击掌为誓(2 / 3)
“你跟他们耍无赖,也要跟我耍无赖吗?”
“我没有。……苍苍,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我知自己罪孽深重。……对不起。”
陆歇说完,一颗脑袋又沉下去。秦苍感知身侧之人情绪变化,将别过去的脸转回来。就看见陆歇盯着河水,眼睛里映出金灿灿的波纹:“苍苍,我陆歇绝不是以害人性命为乐之人。若我说,我也无奈、我也不愿。你会相信吗?”
眼前金光粼粼,缎子般的水流欢呼着跟两岸草木告别,草木却只能伫立原处,无言相赠。
秦苍不答,陆歇继续道:“你可以怪我、不理我。可你别离开。”
说完,秦苍觉得抱住自己的双臂又紧了紧,覆住自己双手的手也更有力度。
陆歇常年用兵器,手上有许多茧。有一次,秦苍曾经闭着眼睛握着这双手,心中默念修长的指骨与每一个粗粗糙糙的地方。陆歇当时好说歹说才留住她,说要为她作一幅画。见她无聊,分了一只手给她摆弄。谁道一回头,见她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认认真真对自己搓搓揉揉。当时陆歇觉有趣,看了半晌好奇她在做什么。女子说她要“记住”。于是陆歇佯怒。他告诉她:不必记住,这双手会一直握住你。
“苍苍,别和我划清关系。也别离开我。我……我也会怕。”
男人的声音很低,吐字很轻。他的头蹭着秦苍,呼出的气息招红了女子的耳朵。可他此时不是戏谑、不是轻薄,是走兽般地想要讨好。明明缚住别人的人是他,可此刻低微的人却还是他。
他在示弱吗?
至少他很不安。
陆歇比自己大几岁,却也不过二十郎当的年纪。幼时父母“消失”于一夕之间,从此再无音讯。他固然生性热忱、平日里也未诉说过太多思念,好像一直是顽强的、是运筹帷幄的、是杀伐决断的。可背后的某个地方是不是也有隐隐恐惧呢?
而自己说要“离开”,恰恰触到了他心头旧伤。
“……是你先把我送走的。”秦苍说完,觉得委屈又丢脸。自己竟然被别人用药毒翻了,下手的还是陆歇!若不是此刻他的怀抱让她觉得安稳、又若不是他主动说了“对不起”,或许她不会再提起。
原来自己还是这么胆小。
“你就这么笃定我是愿意循规蹈矩之人?”
“对不起,苍苍。我当时不确定自身的安危,也不想你见到那样的画面。我想保护你,却没问及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