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谁是沛公(1 / 1)
陶应与陈登攀谈,纪灵也早与侍立一旁的颜良打过招呼,二位老友多日不见,乍一重逢,自然喜不自胜。
主公,快进城吧,这寒夜北风生冷,先到府衙暖暖身子,有话慢慢说。 陶应点点头,率先朝里行去。 嗯? 刚抬脚,就见城门口跪着两人,依稀正是前番在城楼上答话的屯卫兵。 这是做何?快快起身。 陶应疾步上前,将二人搀扶起。 主公到来,我二人未及时开门相迎,让主公在城外吹冷风,请主公责罚! 二人被陶应亲自搀扶起身,见陶应脸上并未有一丝的不悦,心有不安的二人暗舒了一口气。 你们二人是军侯吧?今日这个闭门羹,让我陶应吃得很高兴! 陶应很是随和地分别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见其膝盖沾满泥土,便又弯腰分别替二人拍了拍。 你们记住,在我玄甲军,除非犯了军纪贻误了战机,绝不能下跪,我玄甲军的膝盖,如手中的唐刀,硬折不弯! 陶应的一番动作与话语,瞬间让二个军侯及一应屯卫兵动容了,即便是立在身后的纪灵陈登颜良等人,心头也是一片火热与振奋。 哗 陶应语落,除了陈登,所有玄甲军将士,无论是城头执勤的,还是城下迎接护卫陶应的,皆单膝点地,大声应喝。 诺! 我玄甲军的膝盖,硬折不弯! 城门口虽然人数不多,但齐齐应喝声,在这寂静的夤夜里陡然爆发,气势犹如沙场纵横的千军万马。 唏律律 许是感受到了玄甲军将士的澎湃激情,陶应等人所骑的几匹战马,亦战意昂扬,前蹄后刨,仰天长嘶,呼应玄甲军将士。 待众人起身,陶应的一双眸子已变得认真而严肃。 一支军队能不能取得胜利,与军纪的严明与否有极大关系。此二人未见过我,并未听说我是陶应而轻易开城门,这就是认真履行职责与军纪的典范! 诸位可以想想,历史上有多少诈开城门而丢城失地的案例! 陶应犀利的眸子又投向被沮授评价为不可独用的颜良脸上,似是专为提醒他一般。 若有一日,我们驻守的城池,被敌人用计诈开,等待我们的命运将是什么? 望着陶应投来的目光,颜良心中一凛。 败亡! 陶应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一一从纪灵陈登脸上掠过,落到两个军侯身上。 颜良说得不错,就是败亡! 陶应语落,若有所思的陈登,连同纪灵颜良等人纷纷朝陶应躬身。 我等谨记主公教诲! 见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达到目的的陶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今日此方屯卫兵军侯,各赏一月军饷;其余兵士,赏半月军饷。并将今日之事,通报所有玄甲军,向这二位军侯学习! 不是陶应小题大做,而是初创期的陶应输不起。 尤其面对这个时代的人精,陶应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请二位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 感觉表演得不太到位的陶应,望着两个身材魁梧相貌颇为不凡的军侯,补救式地问了一句。 咦!你二人生得怎这般相似,莫非是亲兄弟? 二个军侯尚未出声,一旁侍立的纪灵已率先给陶应做起了介绍。 主公真是慧眼如炬,此二人确是亲兄弟,乃兖州东平国人氏,哥哥吕旷,为玄甲军军侯;弟弟吕翔,乃副军侯。 感觉有点被人拐弯抹角骂的陶应,失笑地瞥了一眼纪灵,就眼前的吕旷吕翔,凭其面相,是个人都能猜出血缘相同。 哦,东平国,离茌县不远。东平国就在济北国隔壁,二人多半是纪灵通过《招贤令》招揽的。
嗯?吕旷吕翔? 陶应猛然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此二人不正是未来袁绍手下的大将吗? 怪不得刚刚乍一听闻二人的名字,陶应感觉有些耳熟。 怎么他二人现在还是个统领二百人的小小正副军侯? 陶应忍不住瞄了一眼纪灵,感觉走了狗屎运的纪灵,识人的眼光有点差。 按照历史,吕旷吕翔二人先跟着袁绍;袁绍死后又跟着袁尚;后又投降曹操,被封为列侯。 比起畏罪而降曹操的张郃高览,吕旷吕翔无疑是忠义之辈! 在《演义》中,曹操南征进攻刘备的时候,吕旷被赵云刺下马,吕翔死于张飞矛下,可以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原来是你们二位兄弟,好好好,站好最后一班岗! 陶应说完,也不再在城门外啰嗦,率先朝城内走去,陈登纪灵颜良等人,跟在身后,缓缓随行。 主公,济北消息,袁术被表为济南相,领兵五千,今日已驻扎在肥城,似对泰山郡有所图谋! 刚一进城,纪灵赶上陶应,将才得知不久的消息转告陶应。 什么? 陶应闻言,脚步猛地一顿,脸色剧变,一双慌乱的眸子不敢置信地望向纪灵。 难道是卞县之事? 陶应快速回想自进入泰山郡以来可能出现的纰漏,发现除了卞县之事,就没有其他让洛阳朝廷对他动兵的理由。 也不对,哥又没公开反叛,身后还有一个刺史老爹,灵帝即便不满,免哥的职就是,何须要悄悄动兵? 心神慌乱的陶应渐渐平静下来,越思越觉着袁术之举带着诡异。 走,回府衙再说! 去济南相府的路上,陶应与众人皆未再出一言。 陶应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自己在城下没等多久,纪灵就跑了过来,而且陈登也穿戴齐整地一起迎了出来,原来他们也为此事忧心,根本就未曾睡。 议事大厅里,陶应坐了主位,陈登与纪灵颜良分左右坐定。 济南刚刚拿下,相比于泰山郡,这里尚未进入新时代,座椅都没有,还得跪坐,这让陶应很不适应。 功夫不到家,跪坐不但小腿疼,屁股也硌得疼,陶应干脆盘腿,如佛祖般跏趺而坐。 不过,经过来相府的这一小段路,陶应原本被袁术突至掀起的波澜,彻底平复了下去。 起初陶应之所以慌乱,那不过是名人效应给他这个过来人带来的后遗症,待想清楚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自然就不再惧袁术了。 泰山郡有玄甲军五六万众,即便纪灵徐盛及吴敦的两万五千大军进入了青州,泰山郡还陈兵三万有余,区区袁术的五千汉军,在装备唐刀的玄甲军面前,掀不起多大风浪。 内心大定的陶应,目光投向陈登,他暂时没有想明白袁术屯兵肥城究竟有何意图,想听听陈登这个智谋之士的想法。 依元龙之见,袁术此番裹足肥城不前,会不会有阴谋? 瞅着忽然变得气定神闲的陶应,陈登心里暗暗点头。 临危而不乱,临惊而不慌,遇事而泰然,乃雄主本色也! 此时听闻陶应所问,陈登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所想。 主公,袁公路此番突然屯兵肥城,恐玩的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把戏,若真单单是主公之事,袁公路绝不会亲至青州。 在打发人追回纪灵的时候,陈登就已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若袁公路真冲着主公而来,如不是袁公路托大,或有所依仗,绝不会只带区区五千人马上门。 眸子微缩的陶应,若有所思地对陈登轻轻点头,他明白陈登话里蕴含的委婉意思,不由暗暗自嘲。 呵呵,在四世三公的袁氏眼中,哥还不够资格让袁术亲临犯险! 屋子里虽然有好几个火盘,但刚刚卸甲的陶应,感觉浑身有些冰冷,便站起身在大厅中缓缓走动,一边活动身子,一边思考袁术的意图。 这个‘沛公’,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