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伦直的谋算(1 / 1)
漳水河畔。
陶应出刀的同时,白袍小将也已发现了陶应的危险。 当心! 白袍小将出声提醒的瞬间,手中长枪脱手而出,电光石火间,替陶应挡下了致命的一刀。 噗! 陶应也一刀刺进了乌桓人的胸腹,乌桓人带着死不瞑目的神情坠落马下。 呼 劫后余生的陶应,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目光复杂地向罪魁祸首白袍小将致谢。 谢谢! 白袍小将打马而至,一把抄起自己的银枪,匆匆瞥了一眼陶应,微微蹙眉额首。 战阵厮杀,最忌分神,莫当儿戏! 面无表情的白袍小将猛一夹马腹,就见雄壮的白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落下时,已闪电般窜了出去。 哥被现场教育了! 白袍小将生冷的话音落入陶应耳中,使陶应为之一愣。 目光追着白衣小将的身影看过去时,陶应就见他已经又一枪将一名乌桓骑兵刺落马下。 陶应瞥了一眼落马的乌桓叛军,就见其喉结上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正吱吱往外冒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呜呜 轰隆隆 唏律律 正在漳水北岸厮杀的双方,突闻南岸号角之声震天而起,响彻云霄,成千上万的战马在奔腾,卷起漫天的烟尘,直扑漳水而来。 汉军又来了援军? 听其马蹄之声,恐怕不下万匹! 快退! 已失去主帅的乌桓人,大惊失色,哪敢恋战,慌忙勒转马头,纷纷落荒而逃。 战场上的逃跑,是一种传染病,只要有一人奔逃,会瞬间带动局部崩溃,尔后是整个大军的崩塌。 八九千的乌桓骑兵悚动起来,人人只知逃回乐成,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我们还有援军? 不对,应是主公之计,为了惊退乌桓叛军! 缓过神的颜良,看到乌桓大军溃退,立即举起手中的大刀,向前一挥,高声大吼一声。 玄甲军的勇士们,随俺杀乌桓狗贼! 随着颜良的再次咆哮,区区几百玄甲军骑兵,却发出一片怒吼,策马涌出,人人争先恐后,高举手中的唐刀,直朝军心溃散的乌桓叛军杀去。 文恒,只追五里,立即后撤! 看到颜良又要发癫,陶应吓一跳,立即提醒颜良,让他不要得意忘形,忘乎所以。 再这般下去,玄甲军的骑兵就要全葬送在这里了,哥还想用他们保命呢! 颜良追杀上去了,田豫跟着上去了,那白袍小将也不甘落后,一马当先,痛杀落水狗。 陶应没有动,向这样捡便宜的事,他不屑做。 好吧,其实是哥已没力气动了! 加之刚刚在奈何桥上走了一通,差点就与阎王点灯玩起哥俩好,划拳唱令喝小酒了,心有余悸的陶应,心率尚未平复,哪还有勇气再上前。 不再上阵厮杀,有了一丝喘息之机的陶应,从疲惫不堪的战马上下来。 你又会是谁了? 手拄唐刀,静静立在漳水河畔的陶应,一双欣喜的眸子望向漳水南岸,他很想知道从天而降的田某人是如何做到万马奔腾,吓退乌桓人的。 哥得感谢你,若不是你,哥抱在怀里还未捂热的尹美人,就得便宜曹阿瞒了! 此时,远在青州济南国东平陵的尹氏,坐在一间宽敞温暖的屋子里,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时不时抬头观望一眼安静读书的儿子何晏。 啊嚏! 没来由,尹氏打了一个喷嚏,惊动了何晏。 阿娘,您是受寒了吗? 他又瞅了瞅门帘,又耸耸肩,感受一番屋子的温度,一脸疑惑地望向尹氏。 阿娘,这屋子有两个火盘,不冷呀! 尹氏脸一红,忙安抚何晏。 娘没事,是碳灰入鼻引起的,安心背书,小心你的皮!怎么会没事?
尹氏想起那晚某人打了一个喷嚏,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说:打一个喷嚏,代表着想念,应该是有人在想我,并且还带着很深的思念之情! 会不会,是那个坏人在想我? 想着想着,尹氏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秋水含波的目光渐渐发散,两腮潮红,浑身燥热,竟有了缕缕诗意。 此时,远在洛阳校尉府的典军校尉曹操,正围着火盘,举着酒樽,席地斜卧,一脸惬意地盯着翩翩起舞的卞氏,一坛杜康落肚,脸上红火一片,心头也燥热不已。 啊嚏! 没来由,曹操打了一个喷嚏,这让曹操莫名其妙。 孟德,你是受寒了吗? 正在起舞的卞氏,忙停下舞步,跑过来关切地询问曹操,顺便替他拉了拉敞开的衣衫。 我没事,为夫现在浑身燥热,怎会受寒! 怎会没事? 有一次在大将军府,正好何进打了个喷嚏,中常侍郭胜说,这是被人惦记上了。 会被谁惦记上呢? 曹操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鬼扯,郭胜那般说,是提醒大将军防备蹇硕张让等阉宦,跟打喷嚏没任何关系! 想通这点,曹操扔掉手中的酒樽,目光灼灼地盯向卞氏。 端庄和妩媚的风情,在卞氏身上显露无遗,令曹操心神摇曳。 曹操一把将卞氏搂在了怀里,粗糙的大手就是一阵摩挲。 夫人,咱们安歇吧! 嘤咛! 浑身如触电的卞氏,心中也是一阵激荡。 自去年冬天生了曹丕后,卞氏就再未怀孕,趁着丁氏不在身边,她也想替曹操再生一个孩子。 夫君 武遂县境。 伦直的建议,郝次帅听后不动声色,不置可否,他还想印证一番自己猜到的是不是与伦直计划的一样。 伦直,说详细一点。 伦直跳下马,用手中的长枪在地上比比画画起来。 苏仆延大人一旦知道我们南下的计划,定然会派兵追赶,也会通知漳水边的鲁迷小帅堵截,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那我们就来个声南击东,迅速东进绕过乐成,在乐成与成平之间渡过滹沱河,转而直奔东南的北皮城,在天黑时,再南下,诈开南皮城。 接下来,伦直便住口了,没有再往下说,以郝次帅的聪明,自然明白去南皮城的目的。 果然与我想的差不多。这个伦直,年龄不到二十,便眼光毒辣,手段狠厉,将来定然不会久居人下! 眉角抖了抖,伦直的狠厉,还是让郝次帅暗暗惊叹,心中将伦直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只要进了南皮城,我们不仅可以拿下汉帝恨之入骨的张纯,还可劫下此番进入中原抄掠而来的钱粮。 有了这两份投名状,莫说陶应,即便是汉帝,也会对我们优待的! 郝次帅望向伦直的目光很是复杂,有赞赏,有欣慰,还夹杂着一缕畏惧。 伦直,你颇有你们汉高祖身旁曾经的谋士张子房之智啊! 闻言,伦直瞥了一眼神色复杂的郝次帅,再次翻身上马。 堪比张子房? 伦直失笑摇头,他感觉郝次帅不会夸人,若非了解他,都怀疑他是在骂人。 还好,这姓郝的是个乌桓人,若是个汉人,将我与‘留侯’齐平,定会被人骂死! 不是伦直谦虚,他真不敢背这个智比张良的喻,还是向郝次帅解释了一番。 留侯之智,连高祖都说:‘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千里外,吾不如子房。’ 郝帅,你是了解我的,我与留侯的差距,岂止十万八千里啊! 以后,千万莫要这样夸我,会被人笑话你我二人,一个少见识,一个不自量力! 伦直的直言劝告,倒是让郝次帅对他刮目相看。 一来,郝次帅夸赞伦直是真心的。 二来,世人谁不喜欢被夸赞呢,尤其是汉人,不是更爱被人吹捧吗? 好吧,伦直,我明白了。 简单地归拢了箭矢与无主的战马,为了防止东进的消息提前泄露,郝次帅又下令将受伤的乌桓人挨个补了刀,方转道东进,直奔南皮。